羽衣目瞪口呆地望著龍女婆婆，咂舌地問道：“就兩口痰？”龍女婆婆點了點頭，道：“屠龍使可別忘了老身是龍，龍的口水對世人來說就是龍涎，這龍涎就是苦心茶茶葉，往里注水，就成了苦心茶。”羽衣皺了皺眉頭，問道：“龍女婆婆你喊小子來幫忙，可是我并沒做什么？”
龍女婆婆撫摸著羽衣的腦袋道：“你體內(nèi)有水龍珠，所以老身才知道你是屠龍使。有你在身邊，老身才能如此輕易地弄出兩壺苦心茶，不然一壺苦心茶就要耗費(fèi)老身一年修行。”
聽到龍女婆婆是根據(jù)自己體內(nèi)的水龍珠才猜出自己是屠龍使的身份，羽衣不由擔(dān)心那個祝秀珍是不是同樣能感受到，桃源鎮(zhèn)的時候她用陰/水勁就察覺出自己體內(nèi)有水龍珠，可是祝秀珍若發(fā)覺了又怎么不揭穿自己呢？
龍女婆婆看羽衣心不在焉，安撫他道：“你這一身泥衣不知道是哪位高人替你做的，若不是老身還有些修為，也看不出屠龍使的身份?！庇鹨侣牭么搜裕查g釋然，知道祝秀珍并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真實身份。但想到一人，舒展開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龍君大人也是龍，應(yīng)該也能看出自己的身份，但又一想到地藏王，想來是地藏王在身邊，龍君大人一時看不出來。其實羽衣也沒想錯，菩薩廟外時，因菩薩廟內(nèi)有地藏王的法身在，龍君大人即便法力再高，也礙于地藏王法身不敢隨便查探。但羽衣卻不知道，忘川河邊，龍君大人已知曉他的真實身份。
羽衣放下心事，替龍女婆婆接過兩壺苦心茶，對龍女婆婆說道：“龍女婆婆，外面那兩伙人對你不懷好意?！饼埮牌判τ乜粗?，撫摸著他頭，道：“真希望我們的屠龍使快點長大。”羽衣忙道：“龍女婆婆，我已經(jīng)長大了?！饼埮牌判χ鴵u了搖頭，卻沒反駁，道：“其實他們想要老身身上的彼岸花，對不對？”
羽衣點了點頭，道：“龍女婆婆原來早就知道?。 饼埮牌劈c頭道：“如果屠龍使長大了，也猜得出來。”羽衣無語，怎么又扯到他長沒長大這問題，道：“龍女婆婆，我已經(jīng)二十了，已經(jīng)是個男人了?！?br/> 龍女婆婆呵呵一笑，道：“是，我們的屠龍使大人是個男人，不過才二十歲，比我們這些老不死的就跟一年中的一刻時間差不多大。”羽衣才想起來，自己在龍女婆婆面前，比她的孫子的孫子的孫子都小，只好承認(rèn)了這沒長大的問題。
龍女婆婆看他一副勉強(qiáng)的樣子，笑呵呵地道：“人間有句話老身很認(rèn)同。”羽衣抬頭問道：“哪句話？”
“世事洞明皆學(xué)問，人情練達(dá)即文章?！饼埮牌判τ鹨碌?。
“世事洞明皆學(xué)問，人情練達(dá)即文章。”羽衣喃喃地重復(fù)著，方才領(lǐng)悟到龍女婆婆口中自己沒長大是因為自己沒有學(xué)問，不由有些頹廢，腦袋瓜瞬間耷拉了下來。
龍女婆婆輕柔地?fù)崦哪X袋瓜，搖了搖頭，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強(qiáng)不息。屠龍使不要妄自菲薄，你要記住，你是個男人。”一句“你是個男人”，如晨鐘暮鼓敲在羽衣腦海里?！笆前?，我羽衣首先是個男人，男人就要不畏艱難。”羽衣抬頭看著龍女婆婆，昂起胸笑道：“謝謝龍女婆婆指點?！饼埮牌爬?，道：“你幫婆婆保管一件東西?！?br/> 羽衣道：“龍女婆婆要保管的東西肯定很重要?！饼埮牌诺溃骸笆堑?，因為它的名字叫無畏?！庇鹨卤牬罅搜劬?，不解地問道：“無畏這東西怎么保管？”
龍女婆婆從他手上將水壺提過來，道：“無畏，就是無所畏懼，不懼艱難困苦，不怕誤解委屈，正視自己，相信自己，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說完，提著水壺先走了出去，留下一時想不通其意的羽衣。
“無畏……”羽衣真不知道如何保管，卻聽得客棧里傳來嗚嗚哭聲。羽衣趕緊出去，見到祝秀珍及一眾女隨從哭得梨花帶雨、淚眼通紅。龍女婆婆道：“苦心茶，心里苦，茶知味，萬般心事付心儲，千言萬語道不出，唯有清淚一行楚?！弊Ｐ阏淞R道：“苦個屁，是這冥界的風(fēng)沙太大，眼里進(jìn)了沙子?！?br/> “該回來了?！饼埮牌旁捨凑f完，三條人影聯(lián)袂而來。當(dāng)頭一個濃眉大眼的金袍壯漢，接著是麻衣葛布的劍神楊不凡，最后一個是在絕蛙井見到的蒙面人。當(dāng)頭的金袍大漢沉聲道：“聽說龍女婆婆想要本王的妖狐畫？”語音高洪，自帶威嚴(yán)。
龍女婆婆清淡地道：“老身本只是受人所托，想要一幅畫，沒想到畫沒到，兩位壯士倒把主人請來了?！?br/> 楊不凡抱拳道：“楊某無能，一時沒有找不到妖狐畫，鬼王本不愿意來，聽楊某與李世民兄弟說生死簿與彼岸花均在龍女婆婆這，于是親自前來見龍女婆婆?！?br/> 龍女婆婆看向蒙面人，那個蒙面人點了點頭。羽衣這才知道那蒙面人姓李，名世民。他卻不知道李世民是大唐太宗皇帝，為大唐建立過貞觀盛世，而大唐貞觀離現(xiàn)在已有千年之久。只聽鬼王手一扔，一幅卷軸橫在他桌前，他盯著龍女婆婆道：“妖狐畫就在這里，龍女婆婆拿生死簿與彼岸花來換?！?br/> 龍女婆婆瞥了卷軸一眼，道：“我哪知道這是不是真的妖狐畫?！?br/> 鬼王冷哼一聲，道：“妖狐畫乃先師姜子牙斬下九尾妖狐，以妖狐血為墨，親筆所畫，誰都造不了假?！闭f完，鬼王將卷軸當(dāng)中的絲帶一拉，一幅以白色絲帛為載體的長畫鋪卷開來，畫面上一座深山高立，蒼松翠柏遍布，同時一股清香撲鼻，羽衣想細(xì)看，耳中聽得龍女婆婆大喝一聲道：“不要看?！庇鹨赂杏X奇怪，既然說是妖狐畫，怎么不見妖狐呢？可是龍女婆婆的話震耳欲聾，他停住好奇心閉上眼睛沒有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