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驚呼劃破寂靜的夜。
溫舒紜從夢中驚醒,手腳冰涼,呼吸有些急促,抬手抹了把額頭,滿是冷汗。
又是噩夢。
這已經(jīng)是她不知第多少次從噩夢中驚醒了。從班坦?fàn)柣貋砗?,她總會做噩夢?br/>
至于噩夢的內(nèi)容,卻又總是在夢醒的一剎那消失,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溫舒紜是既遺憾又慶幸自己記不得噩夢的內(nèi)容。遺憾是因為始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夢中經(jīng)歷了什么,慶幸是因為自己對噩夢沒有記憶,不需要后怕。
她把床頭的那杯水拿了過來,慢慢地喝著。
溫舒紜經(jīng)常失眠,睡著的時間里也總是多夢。不光是因為在班坦?fàn)柫粝碌暮谏洃洠钪饕脑蜻€是四年前的那場變故。那件事后溫舒紜生了很長時間的病,心病。如果要用專業(yè)一點的詞來解釋的話,是焦慮癥和抑郁癥。
不過這么多年過去了,溫舒紜的病似乎好了很多,已經(jīng)很久沒有發(fā)病了。
當(dāng)然,這都是在藥物以及她個人極強的意志力控制下才形成的結(jié)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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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是睡不著了,溫舒紜掀開被子,赤腳走到窗邊,把窗戶拉開個小縫,點了根煙。
屋內(nèi)沒開燈,只有她臉前那一點猩紅的亮光。煙霧縹緲間,她的記憶不自覺地又飄忽回四個月前。
班坦?fàn)柺且粋€因戰(zhàn)爭而陷入水深火熱的彈丸小國,每天平均戰(zhàn)爭次數(shù)居然可以達到47次,無辜的百姓們連跑都不知道該往哪跑,沒有一處地方是安全的,只能無助彷徨地聽從命運的安排。
溫舒紜是醫(yī)生,自愿到前線做了無國界醫(yī)生。在那兒的八個月,是黑色的。在那里她見證了太多的生死,真正理解了“生命是脆弱的”這句話。也是在那,她遇見了沈聞,遇見了那個闊別四年的人。
沈聞……
她在心里默念這兩個字。
不想了,明天還要上班呢。
溫舒紜掐斷煙,抬手將煙拂到窗外,把窗戶關(guān)好后,從床頭取了兩片安眠藥吞了下去,躺到床上強迫自己入睡。
無法入睡的日子里,她總是習(xí)慣聽從心理醫(yī)生蘇湛的建議,點上一支香薰蠟燭,聽著白噪音放空自己,嘗試進入睡眠。不過今天她沒有這種心情,直接依賴安眠藥,簡單粗暴。
吞掉安眠藥后,她突然想起了給自己開安眠藥的人。
雖然夜已經(jīng)深了,但溫舒紜還是立刻撥通了蘇湛的電話。她知道,像他這種熬夜狼人,這個點是不可能老老實實躺在床上睡覺的。
果然,沒用兩秒,蘇湛就接通了她的電話。
“怎么了紜紜,大晚上找我什么事兒?”電話那頭滿是嘈雜的重金屬音樂聲,亂哄哄的。不用想,溫舒紜就知道他又去蹦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