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緣并沒有在莫大夫的醫(yī)館長住。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催促過來看他的邵勇租了輛馬車把他給送回家。
至于傷勢醫(yī)治的事,他已與莫家爺孫商量妥當(dāng)。
回到住處后,蘇緣不禁暗嘆,還是自己家舒服。
起碼這里睡覺踏實,不會做無厘頭的噩夢。
他剛剛被邵勇安頓好,就有一對中年夫婦過來,臉上盡是焦急擔(dān)憂。
他們是邵勇的父母,來時還拎著剛剛煮好的雞湯。
看到他們,蘇緣露出了笑容。
“孫嬤嬤,來福叔,你們來啦!”
他們一出現(xiàn),蘇緣不等他們問就搶先安撫了兩句。
“小傷,沒事!不過是遇到了個畜生。我常年習(xí)武,皮糙肉厚,一點皮外傷啥事沒有!”
孫嬤嬤是他的乳母,幾乎從小看著他長大的。
尤其是他失去雙親后,待他更是親厚。
她是蘇緣母親出嫁之時帶到蘇家來的,后來嫁給了蘇家的護(hù)衛(wèi)邵來福。
原本他們有兩子一女,可惜前兩個孩子相繼夭折。
只剩下最小的兒子邵勇,現(xiàn)在是白沙武院學(xué)員。
他們一家是蘇緣最親近的人。
家族中撫恤和賞賜的產(chǎn)業(yè)也是大半由他們夫婦打理著。
邵勇比蘇緣小兩歲,平日蘇緣也頗為照顧這個小兄弟,沒少教導(dǎo)他。
這次去城外巡邏稻田,也特意和他組成搭檔。
沒想到卻發(fā)生意外,弄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看到蘇緣被繃帶包成的那副樣子,孫嬤嬤眼淚連珠串似的掉落。
“緣哥兒,幸好,幸好你沒事!要不然我到了九泉之下如何去見小姐和姑爺啊?”
隨即,她轉(zhuǎn)頭看向正往后面躲著的邵勇,忍不住開口呵斥。
“你個不爭氣的東西,還不給我滾過來!”
隨著她的話語,邵勇不情愿的走過來,對著蘇緣期期艾艾求助道:“緣哥……”
“跪下!”
孫嬤嬤一聲厲喝,邵勇噗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動作仿佛經(jīng)過了千錘百煉。
還沒等他再開口,孫嬤嬤就輕車熟路的抄起掃帚,噼噼啪啪的朝著他的后背打去。
“還有臉叫哥!緣哥兒受了這么重的傷,你為什么好模好樣的回來?我平日怎么教你的,你心里可還有忠義二字?”
孫嬤嬤越說越氣,下手也越來越狠。
一直到蘇緣不顧傷勢挪下床攔住了她。
“不要再打了!”
用纏著繃帶的手抓住孫嬤嬤的掃帚,蘇緣喝了一聲。
一聲之后,他本能的就想接上下一句。
“你這樣打是打不死人的?!?br/> 不過他也知道這時候皮一下很不合時宜。
忍住了口嗨,蘇緣說出來的是勸解的話語。
“這件事情不能怪小勇,還是多虧了他,我才能獲救呢?!?br/> 說到這里,蘇緣簡單的解釋了一下自己受傷的經(jīng)過。
他是在城外巡視蘇家稻田時遇到了兇獸襲擊。
這個節(jié)氣,正是稻谷成熟之時,也是部分兇獸活動猖獗的時候。
武國稻種曾經(jīng)過道院仙師改良,產(chǎn)量大幅度提升。
可是改良稻成熟之際,也會散發(fā)出濃郁稻香。
它對于某些食草型兇獸有著很大的吸引力。
因此,稻谷成熟時,農(nóng)家需要搶收。
要不然很容易被暴豬、恐鼬、稻鼠、大狌之類的兇獸霍霍。
到了搶收時節(jié),往往還要組織巡邏隊日夜巡守,組織狩獵隊獵捕兇獸。
農(nóng)事乃國之大事,與每一個人都息息相關(guān)。
就是青陽武院,也在這個時候給出半月假期,讓學(xué)員回鄉(xiāng)收糧。
武院學(xué)員已經(jīng)有了相當(dāng)?shù)膽?zhàn)斗力。
哪怕為了保護(hù)他們不被編入狩獵隊,進(jìn)入巡邏隊也綽綽有余。
而且偷糧搶糧的食草型兇獸兇殘度遠(yuǎn)低于肉食型兇獸,正適合歷練家族子弟。
巡邏隊兩人分在一組,遇到弱小的兇獸就驅(qū)趕或捕捉。
遇到兇獸太多或太強的時候,就示警求助喊人群毆。
蘇緣兩人運氣不好,偏偏遇到了很厲害的大家伙。
他知道以小勇的身手跟他一起上也是礙手礙腳,所以打算自己拖延一下。
讓邵勇離遠(yuǎn)一點兒,發(fā)信號搖人。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還沒等他指揮,這二貨就逞能的一個沖鋒擋在了他的身前。
結(jié)果一招也沒接住,就被撞飛了三丈遠(yuǎn)。
還好他運氣不錯,落在稻草堆里沒受什么傷。
但他身上掛著的用來示警的“十里鑼”也跌落在稻草里,一時間找不到了。
等他在稻草堆里刨了半天找到“十里鑼”奮力敲響的時候,蘇緣已經(jīng)挨了一頓胖揍了。
示警鑼敲響了后,周圍的巡邏隊員才紛紛趕過去,將那兇獸給驚走。
這就是蘇緣受傷的過程。
當(dāng)然,解釋的時候,他要給邵勇粉飾一下。
盡量突出他的英勇和發(fā)揮的重要作用。
那些略顯沖動和愚笨之處,就用春秋筆法隱去了。
一通解釋,總算勸住了孫嬤嬤。
因為還有事情要忙,叮囑邵勇好好照顧蘇緣后,他們夫婦就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