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修遠(yuǎn)頗有深意的望了酈蕪蘅一眼,“真的是你自己要去酒樓的?蘅兒,一品香一直是我們鎮(zhèn)上最好的酒樓,沒有之一,你怎么想到要去一品香?”“大哥,要是我說我覺得特別自信,你相信嗎?”?????酈蕪蘅癟癟嘴,其實(shí),這一本書沒有多少字,只是抄寫,又沒有要理解,所以,她抄得很快,當(dāng)然,這里面很多字難度有點(diǎn)大,但不妨礙她的速度。酈修遠(yuǎn)對速度和質(zhì)量要求都高,所以,當(dāng)酈蕪蘅抄完了,他才后知后覺的抬起頭,不敢相信,“蘅兒,你就抄完了?”隨即,他又“噗呲”一聲笑了,眼前這個小花貓真的很好笑。酈蕪蘅到底是現(xiàn)代人,盡管握著這支軟綿綿的毛筆的時候,她無比熟悉,但多少還是有點(diǎn)別扭,以至于手上還有臉上都沾到了墨汁,白凈的臉蛋上,那一筆仿佛神來之筆?!按蟾?,我抄完了,浪費(fèi)了一張紙,不過沒關(guān)系,我們有錢了,大哥,我下次給你買個硯臺,再給你買點(diǎn)紙來,都沒紙了?!薄稗績骸贬B修遠(yuǎn)只是輕輕叫了她一聲,并沒有說話,酈蕪蘅不明所以,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皽嫔桨?,滄山啊,你怎么忍心這么對待你弟弟,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啊,都怪我這身體不好,怪我沒本事,才讓他來找你要錢,是我的錯,你們要怪就怪我吧,跟滄海沒關(guān)系啊,嗚嗚,老頭子啊,早知道我們母子過成如今這個樣子,我就該帶著滄海來見你,我對不起你啊,當(dāng)初你走的時候,再三交代讓我好好把滄海養(yǎng)大,可是我沒本事啊,這身體不爭氣……”酈蕪蘅和酈修遠(yuǎn)剛剛走出門來,隨后就聽到院子里響起韓氏哭訴的聲音。韓氏的身體是真的不大好,所以她的聲音不大,不僅如此,她的聲音還柔柔的,軟軟的,給人一種弱不禁風(fēng)的感覺。酈家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紛紛情不自禁露出一副了然,我就知道會這樣。酈恒安實(shí)在是忍不住了,狠狠的啐了一口,“都二十好幾的人了,還好意思回去告狀,爹娘,我們不要管他了。你看看我們,昨天給蘅兒看病的錢還沒給人家楚大夫呢,娘,你們這次說什么也不能給他們了,小叔昨天把蘅兒弄傷了,我們沒找他麻煩,他倒是臉皮厚,還好意思來我們家要錢,不能給!”關(guān)氏心里也是這么想的,可是看向酈滄山……他已經(jīng)走了出去,看到韓氏帶著酈滄海,韓氏哭著哭著,那身體總給人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酈滄山急忙上前一把將她扶住,然而就站在她身邊的露出,卻抱著手,一臉得意,那意思仿佛在說,看到?jīng)],我讓你們不給我錢,現(xiàn)在我把娘找來了,我看你們給不給錢!酈蕪蘅小聲嘀咕:“這就是人至賤則無敵的境界?。√膳铝?,真的是太可怕了!”“蘅兒,你說什么?”酈蕪萍小聲問酈蕪蘅?!皼]什么,沒什么!”酈蕪蘅急忙甩甩頭,開玩笑,這個時候她要是敢說出來,她敢說,韓氏指不定等下要把她爹娘一層皮給刮下來?!澳?,你這是干什么?快進(jìn)屋說話,你身體不好,還在外面哭,萬一風(fēng)寒了怎么辦?”酈滄山滿臉無奈,娘的身體自從爹走了以后就不怎么好,這些年,家里的田地基本上都是他們家在做,就是菜園子,有時候都是關(guān)氏去收拾?!袄洗蟀?,我知道你現(xiàn)在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不再樂意管我和你弟弟兩人了,可是娘……真的是沒辦法啊,你弟弟要念書,你要是不管他,娘,娘可怎么辦啊?”韓氏抱著酈滄山的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似乎她的委屈,全部都在酈滄山這里?!澳铮夷睦镎f過我不管滄海?”酈滄山很無奈,每次都這樣,基本上連字都沒有改動過,“可是我們家里真的拿不出錢了,半個月前,我們已經(jīng)給了滄海半吊錢,那是我們家最后剩下的。就是昨天給蘅兒看額頭上的傷,楚大夫哪兒還賒賬呢,你現(xiàn)在讓我們給你錢,我上哪兒給滄海弄錢去?”關(guān)氏提著心終于放了下來,長長的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娘,我們家這些年到底給小叔多少錢,你心里沒數(shù),可我們心里都有數(shù)。我們現(xiàn)在是真的拿不出來了,你要是非要我們拿……也行,你看著辦,你看是把我們家這幾個誰賣掉,給你的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