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花嚇得花容失色,接連往后踉蹌了幾步,一不小心踢倒了采薇放在灶旁的瓦罐。
“咕咕……”一只癩蛤蟆歡快地從瓦罐里跳出來,越過蓮花的腳面,往門檻那處跳去。
“啊……”蓮花尖叫起來,站在那兒輪換著跳腳。
即使陸瑛讓她滾,她也沒舍得就走。
實指望陸瑛能出手把那個癩蛤蟆甩出去,可陸瑛愣是連看都不看,閉著眼睛躺那兒好似睡著了一樣。
一只癩蛤蟆還不算什么,蓮花跳了幾跳也就躲開了。
可等她剛平復下心驚肉跳的心情之后,就聽一聲輕微“嘶嘶”聲在她腳跟響起,低頭一看時,卻是一條吐著紅芯子的水蛇。
灰白的皮,冰冷的眼,血紅的芯子,正蜿蜒游蕩在她腳邊。
“啊……”又是一聲尖叫,白蓮花就往陸瑛身邊竄去。
“公子,救我,有蛇……”她矮了身子就要往陸瑛懷里扎。
陸瑛正受著傷,哪敢讓她碰一下?
說時遲那時快,他出手如電,推了蓮花一把。
蓮花蹬蹬蹬后退了幾步,一屁股坐到那一灘瓦罐子流出來的水漬上。
采薇目瞪口呆地看著陸瑛把蓮花給推倒,眼睛飛快地眨巴了幾下,不敢相信這男人竟然一點兒都不憐香惜玉,把這么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給推倒了?
那條蛇已經(jīng)爬上蓮花的小腿,尖細的尾巴纏繞上來,蓮花嚇得面無人色,尖叫求饒,“采薇,采薇,快來幫幫我!”
她實在是想不通,采薇家窮就窮吧,怎么還在偏屋里養(yǎng)了這么一群玩意兒?
癩蛤蟆已經(jīng)足夠嚇人了,眼下還爬出來條蛇!
采薇站在門檻外,看著滿地狼藉。聽見蓮花嚎得沒人腔的聲音,皺著眉頭掏了掏耳朵,“什么?我耳聾聽不見!”
剛才蓮花還嫌她礙事,罵她耳聾呢。
蓮花又氣又怕,她都已經(jīng)放低姿態(tài)求采薇了,這個賤蹄子怎么敢說自己耳聾?
“你耳聾眼也瞎?。靠床灰娺@地上都是什么?”小臉嚇得一點兒血色都沒有的蓮花,幾乎要哭出來。
可即使這樣,她也不肯放下身段,還是扯著嗓子吼。
采薇唇角勾了勾,譏諷地笑了,“是啊,這兩日我餓得頭昏眼花,耳聾又眼瞎,什么都聽不見,也看不見?!?br/> 說罷,她退出偏屋,來到院里,任憑蓮花在那兒又哭又喊,她仿若什么都看不到。
陸瑛目光幽幽地看著院中那個胖胖的丫頭,這丫頭,雖說丑了些,不過倒是對他的脾性。
眼前這個,哭得眼淚鼻涕的,看著讓人心煩。
多大點事兒,不過是只癩蛤蟆一條蛇罷了,也值得她喊成這樣?
白蓮花見陸瑛不理她,采薇也裝作看不見聽不到,心里沒了指望,只好顫抖著手摸了根燒火棍,咬著牙含著淚敲在了那條蛇的頭上。
那條蛇軟綿綿地松開了身子,她則火燒屁股一樣蹦起來,顧不上自己裙子上污水一片,更顧不上擦一把哭得妝容都花了的小臉,逃荒一樣逃出偏屋,惡狠狠地瞪著采薇。
“穆采薇,你有種,給我等著!”
“啥?你說啥?”采薇雙手做喇叭狀,攏在耳畔,跟她裝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