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能有這么美、這么俊的——人臉嗎?
穆采薇此時只有一個詞來形容——美輪美奐。
斜飛入鬢的濃黑長眉,雖然閉著眼,但羽翼般的睫毛就像是兩把小扇子,讓人對那雙閉著的眼睛,有無盡的遐想??杉词归]著眼也讓這男人的臉透著一股子高冷和禁欲,仿佛只可遠(yuǎn)觀不可褻玩。
那高挺的鼻尖,猶如鬼斧神工雕刻般。還有那兩片雖然失卻了血色,卻依然有著優(yōu)美弧度的唇瓣,以及在朦朧的霧氣和朝陽中,幾乎透明般的肌膚,無一不讓她屏住了呼吸。
天,天,她這是倒了什么狗屎運(yùn),竟然砸中了一個——絕世大美男!
穆采薇急劇地呼吸了兩下,不過很快平復(fù)了自己的心情。自己這是在花癡嗎?
呵呵,憑她這副樣子,還有花癡的資本嗎?
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低下頭,淡定地撕開那人身上的黑色勁裝,一一擦拭著他身上除了心窩斷箭外其他的傷口。
大大小小的傷口,布滿了那人的身體。大的深可見骨,長約一掌。小的,也有兩三寸,皮肉翻開。
沒想到這個光看臉足以魅惑眾生的男人,身上,竟然有這么多處傷口。
這人,究竟得罪了什么人,被人給砍成這樣了?
穆采薇也不過是想了一下下,就認(rèn)命地給他清理著那不停往外冒血的傷口。
不管這人得罪了誰,但沒死,又被她給砸暈了,為了不讓人家給訛上,她還是要救。
好不容易擦了這處,那處又在冒血,采薇只得先把采來的大薊用石頭搗爛,一處一處敷上,撕了那人的衣裳,包扎好。
忙了足足有半個多時辰,方才完畢,她已是累得出了一身的汗。
抬起酸痛的脖子,看了看幾竿子高的日頭,采薇不由急起來。也不知道鐵牛打完柴沒有,若是發(fā)現(xiàn)她不見了,該著急了吧?
再者,這人暈過去,又失血過多,再不救治,怕是要死。
她可不想擔(dān)個殺人兇手的罪名!
看了看躺著的那人,身上的衣裳差不多被她給撕得七零八落,除了那緊要部位,其他地方就沒個完好的。
再看看那陡峭的山崖,采薇不由焦躁起來。
這叫什么?這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丑就丑吧,干嘛要穿回去?這下倒好,攤上事了。
歇了一會兒,采薇覺得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就四處逡巡起來。
怪石嶙峋的崖壁,長滿了不知名的藤蔓,粗粗壯壯的,當(dāng)繩子用應(yīng)該不錯。
采薇為自己這個發(fā)現(xiàn)忍不住拍案叫好,忙起身,雄赳赳氣昂昂地上前扯了一根藤蔓試了試,除了結(jié)實(shí),還蠻柔軟。
真是太好了。
她撿起鋒利的石頭,割了幾條,就開始忙活起來。
那粗藤條雖然摸起來柔和,但編起來沒那么滑溜了。
采薇一不小心,就被那上頭的刺毛給扎得手指頭出了血,她只得小心再小心,費(fèi)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編成一個藤條網(wǎng)兜。
采薇把那藤條網(wǎng)兜拿到昏過去的男人身旁,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那人翻轉(zhuǎn)過來,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往網(wǎng)兜里挪。
怕碰著那人身上的傷口,她整個過程都是咬著牙屏著氣的。
把那人裝進(jìn)網(wǎng)兜之后,她才覺得自己腮幫子咬得酸疼。
喘了一口氣,她走到小溪邊把手洗干凈,又拔了一把大薊,這才回來。
看一眼那面色白如金紙的男人,采薇無奈地嘆了口氣。眼下,只得等鐵牛了,沒有人拉,他們可沒辦法上去。
在等候的期間,采薇無聊地四處走了走,發(fā)現(xiàn)這崖底還真是個洞天福地。除了能止血清涼的大薊,還有開著黃花的蒲公英,開著紫花的紫花地丁,已經(jīng)能消炎解毒的馬齒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