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長寧躲在暗處,細細打量毒蛾子圍繞著的那棵巨樹。???壹看書w?w?w?··cc
樹干筆直粗壯,沿著樹干向上,到半途時又分出無數枝椏,光禿禿的片葉不生,而枝椏的形狀,就像是一雙手掌在托舉著什么東西。
穆長寧看到那雙“手掌”的中心,似乎是有一團黑影,顯然這群毒蛾子是在圍繞這團黑影飛舞旋轉、頂禮膜拜。
森林中的生物們這時候都不安分了,蛇蟲鼠蟻蜈蚣蜘蛛蜥蜴蝙蝠,乃至成群結隊等階不低的妖獸,一切有生命的,都朝著這棵巨樹紛至沓來,穆長寧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這些小動物就像是童話故事里說的那樣,受到了邀請,前來參加某次森林聚會。
這副場景她可從沒見過,甚至那棵樹是什么她也不知,望穿只說:“先靜觀其變?!?br/>
穆長寧點點頭。
天上的血月更加明亮了,清輝凝成點點血光,血光又聚成一股,直直照射到巨樹中心的那團黑影上。
這個時候,一副奇異的場景隨之出現。只見巨樹中心的那團黑影將血月光輝全部吞噬了干凈,墨黑色漸漸轉為鮮紅色,隨后這團紅色便從“手掌”中緩緩升起,原先如霧如煙的一團東西,漸漸有了實體。
毒蛾子飛舞地更加歡快了,樹下聚集的一堆小東西們也各自興奮地載歌載舞,而那團紅色則凝成一朵七瓣血蓮,血蓮花瓣晶瑩剔透,并攏在一起,吞噬著月華。
飛蛾歡天喜地地飛向血蓮,撞進它的血色光暈之中,立即就被絞碎了身子化成一團血霧,而那血霧又被血蓮吸收個干凈。所有的生物妖獸也盡都朝著血蓮花撲去,但最后的結果可想而知,無非和飛蛾一般無二,淪為血蓮的養(yǎng)料。
這時,血蓮花光芒大盛,一股馨香緩緩流淌出,即便穆長寧早有準備,封閉了嗅覺,可看到了那片血光,這時也感到一陣恍惚。
那朵血色蓮花似乎有一股巨大的魔力,正在聲聲召喚著她。她目光微微渙散,呼吸也緩慢下來,一步一步朝著巨樹走去。
望穿看著心悸不已,不間斷地呼喚也沒能阻止她的腳步,最后,聲音在識海爆開:“寧寧,回神!”
穆長寧猛地打了個哆嗦,發(fā)現自己竟不知不覺走到了巨樹之下,離那血光不過短短數步之遙。
她驀地驚出了一身冷汗,快速退后幾步,一股后怕涌上心頭,“這是什么東西!”
望穿沉吟片刻,道:“那朵血蓮,并不是什么靈植,反倒更像是煉化出來的某種法寶,每隔一段時間,便吸收新鮮血液補充能量。???w?ww?··cc”
這一點和嗜血藤竟有些相像。
可是……“法寶?”她茫然四顧,“是什么人,在這里使用法寶?”
望穿沉默了良久,穆長寧以為他并不清楚的時候,他卻低低嘆道:“寧寧,這法寶不是人修的,而是妖修的本命法寶……”
妖修?
妖獸八階化形,是為妖修,妖修的本命法寶……意思是,這個小世界里,有一只起碼到達八階的化形妖獸?
八階!
那是相當于人類元嬰初期的修士了!
穆長寧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望穿亦是神色凝重。如果真有八階妖獸在此,無論他們想做什么,也不過都是無濟于事。
如果付文軒還在這里,起碼還能有令牌可以臨時逃生到其他小世界里,可眼下沒有令牌,他們就只能待在這個小世界,一直到醉花陰關閉。
換言之,若當真惹到了這只八階妖獸,一旦被它盯上,很可能便是死路一條……
穆長寧沉默下來,這時的血蓮吸收夠了養(yǎng)料,又變回一團黑影,緩緩化作一片虛無,竄回巨樹的“手掌心”,湮滅無蹤。
空氣中彌散著濃烈的血腥氣,可現場卻沒有一丁點的碎尸渣滓。
這些妖獸都已經化作血霧成為血蓮的肥料了,到最后竟連丁點痕跡都沒有留下,若非親眼所見,誰都不會知道,在這個地方,剛剛才進行過一場血腥的大屠殺。
“寧寧……”望穿斟酌片刻,出聲喚她。
穆長寧打斷道:“已經在森林中心了,你感應一下,我現在該去哪里?”
望穿半晌無言。
她垂眸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以我的本事,對上八階妖獸,那就是尋死,可我們都到這里了,無功而返,你甘心嗎?”
“盡人事、聽天命,我不能保證幫你把這塊碎片收回來,但起碼要知道,它是什么東西。醉花陰十年開啟一次,這其中無數小世界,誰又能夠確定,我們下次一定能回得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我并非不自量力,只是有的時候,錯過了就是一輩子的事,沒有重來的機會?!?br/>
穆長寧輕輕嘆息,“望穿,試試吧,總要嘗試一次的。”
望穿突然覺得有些好笑,無奈道:“你到底是想得開呢,還是根本不拿自己的命當回事呢?”
“我當然是惜命的……”穆長寧失笑:“再說了,也不是沒退路啊,實在不行,躲空間里做烏龜,時間一到,自然就傳送出去了。”
“……”媽蛋的剛剛明明還很感動,突然間這么掃興!
望穿悶聲道:“去那棵巨樹的中心,對著樹心攻擊,里面應該別有洞天?!?br/>
穆長寧會意,幾下爬上了樹,來到那枝椏橫生、猶如手掌托舉的地方,穩(wěn)穩(wěn)落在這塊平面上,隨即拿出熾火劍,用盡全身靈力,對著樹心狠狠一刺。
紅光大盛,眼前一花,隨著失重感襲來,不一會兒,她便落到了一條長通道里。通道底部聚著淺淺的一汪黏液,穆長寧雙腳剛剛沾上,鞋襪就被腐蝕地干干凈凈,隨后一股刺痛從腳底心傳來,她趕忙輕身飛起御器而行。
除了底部的黏液,頭頂也會時不時地滴下一兩滴粘稠物,粘在皮膚上又是一陣刺痛,她只得再次撐起防護罩。
通道很長,四通八達,有諸多出入口,根本感覺不到有盡頭,望穿也只能根據感應確定大致的方向,但具體走哪條道,就沒有頭緒了,穆長寧也只好在里面像個無頭蒼蠅亂闖亂撞,如是轉了快五天的時間,依然一無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