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去往東京的飛機上,我憂郁地看著窗外的云彩。
翟知今詫異地問我:“怎么?這幾天你不是挺興奮的嗎?一上飛機反而不高興了?”
我深蹙著娥眉,語調充滿悲傷:“我剛……看見你的身份證了。”
“哦,我也看見你的了,你生日快到了……”
“你剛滿26歲?”
翟知今笑了:“嗯,有什么問題嗎?”
受打擊了,嚴重受打擊了……雖然他長得成熟,雖然我是娃娃臉,雖然他整天西裝革履,雖然我喜歡穿裝嫩的少女服飾,但這一切的一切都無法改變我老牛吃嫩草的殘酷事實。
低落的情緒直到我看到豐盛的飛機餐時才宣告結束。味噌汁燒魚飯,煙熏牛肉,三文魚刺身,冷蕎麥面,哦mygod,ana我愛你……
飛機落地是兩點,因為交通比較堵,搭車去半島酒店花了三個多鐘頭,checkin了之后洗洗漱漱換上衣服,就差不多到了跟翟家一眾親戚一起吃晚飯的時間了。
身上這件旗袍是他找朋友幫忙定做的,外層是絲絨,印淡淡的紅白花朵,里面是粉色緞子,又配了一條淺紫色真絲披肩。我摸著頭發(fā),有點擔心地問翟知今:“你看我自己梳這頭行嗎?要不要找間發(fā)廊讓師傅做?”
“沒問題,夠端莊的了?!?br/>
走到包廂的門口,他問我:“緊張嗎?”
“有一點兒。”
說實話我其實并不害怕,因為我曾與介祖濤的那對極品父母相處過好幾年。他父母在我面前從不掩飾對北方人的偏見,跟我同臺用餐的時候能夠大談特談“外地人在廣州流竄作案影響本地治安,原因應該是眼饞廣州人富有”,或者是“隔壁房子住了個北方女孩,看樣子肯定是某本地老板的二奶”這樣的事例。而我也從最開始的如坐針氈修煉至能夠一邊聽一邊稱贊他們家蒸雞好吃的境界。
所以,我不覺得世界上還有什么家長是我應付不了的。
“不用怕,有我呢。”他說著,輕輕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一如既往的溫暖。我看著他,微微一笑。
“有件事得告訴你,我爺爺最近身體有點毛病,見了面別夸他身體好?!?br/>
“哦。知道了?!?br/>
走進包廂,便看到華麗麗的滿滿兩桌子人。大家都站起來迎接我們。耿嘉旻翟知未也在,阿彌陀佛,好歹還有倆認識的人。
翟知今一一為我介紹:他爺爺奶奶、爸媽、哥哥、大姑夫婦、二姑夫婦、從歐美和澳洲趕回來的表兄弟姐妹們……
他爺爺跟照片上一樣嚴肅,其他人跟照片上一樣和藹。不知道是不是我敏感過度,當我跟其他親戚點頭鞠躬地打招呼的時候,我總感覺他爺爺兩道審視的目光一直在我身上沒離開過。
好不容易拜完了碼頭,臉上掛了半天的微笑弄得我表情肌都快抽搐了。我正想找翟知未身邊的位子坐下,卻見他爸爸把他爺爺左手邊的椅子拉開,笑著對我做了個“坐這兒吧”的手勢。
我心說饒了我吧,連忙推讓,翟知今卻示意我但坐無妨。我無可奈何地坐下,心里很懷疑是不是他們全家都害怕他爺爺,所以把我推上陣地最前線。
這是一間粵式餐廳。我看見桌子上的茶壺便習慣性地拿起來幫大家斟茶。他爺爺忽然不緊不慢地問我:“小韓你是哪里人?。俊北6谝暨€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