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看似漫長,實則都是電光火石之間。
伊玄深吸一口氣,知道今天是遇見狠茬了。
耀眼的刀光再次劃過,刀光交織在一起。
借著刀光,雙方都再次看清了對方。
慘白的眼眸,在眼前閃爍。
這些年,伊玄的心已經(jīng)足夠冷硬,足夠狠辣,見慣了生死。
可是這一刻,卻忽覺自己這一生中所經(jīng)歷過的任何一場惡戰(zhàn)。
都不及這一場驚心動魄。
又是一刀襲來。
這一刀的速度之快,難以用言語來形容。
伊玄抬刀,想要防御。
但這一刀,卻只是在虛空之中交織成了一張大網(wǎng),飄忽不定。
什么!?
噗??!
瞎子后退,收刀。
一氣呵成
這一刀,就像是一道沒有任何花哨的刀光,緩緩的落下。
“這是.....什么刀法?”
伊玄口吐鮮血,帶著一種絕望的語氣。
“聽風(fēng)?!?br/>
“聽風(fēng)刀法?好名字?!?br/>
“多謝。”
伊玄重重栽倒在地。
火光重新出現(xiàn),郭宇想要沖出去。
瞎子腰身一扭,旋風(fēng)一般的反手一刀。
“?。?!”
直接將郭宇的手掌和木門一起貫穿。
郭宇咬著牙,眼睜睜看著死神一步步靠近。
“閣下身手了得,是在下唐突了。
今日這事就算了,牛二的債我不要了。”
郭宇做著最后的垂死掙扎。
“我還有三千兩銀票你跟我去票號去取,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瞎子沒有回答,用刀給出了答案。
瞎子摸了摸滿身的血污,無聲嘆了一口氣。
“你這話要是早說,不就沒事了嗎?!?br/>
刀已出鞘,哪里還有和談的余地了。
瞎子摸了摸桌子上的一壇酒。
那是他最喜歡喝的烈酒,里面有一股濃烈刺鼻的味道。
外面的雪好大。
比酒還濃,濃得化不開。
..........
天元十二年,年關(guān)剛過。
新年的鐘聲剛剛過去。
可是鎮(zhèn)子上卻沒有半點年味。
十余日之前,有人血濺鴛鴦樓。
包括郭縣令之侄郭宇,二十五人慘死。
鴛鴦樓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
有人留下一張紙條,上面只寫著四個大字。
“替天行道??!”
而行兇者乃是賣唱的瞎子,李平安。
李平安的畫像傳遍了大街小巷,十里八鄉(xiāng)。
官府出重金懸賞。
一時之間捕快、鏢人蜂擁而出。
幾天后,人們發(fā)現(xiàn)整日混跡于街頭的大虎瘋了。
這個潑皮無賴,終究還是糟了報應(yīng)。
“豆腐!賣豆腐了?!?br/>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小攤。
還有熟悉的豆腐香氣。
王姑娘穿著一身棉衣,小臉凍得通紅。
在這場災(zāi)難之中,她幸免于難。
知情之人全部葬身于那夜的火海之中,也再無人管她要債了。
她像往常一樣,望著那個方向。
只是再也看不見平日里牽著牛的人了。
她知道李平安為什么要殺了郭宇。
但是想不明白,為了自己值得嗎?
所以她想找他當(dāng)面問清楚,還有...這么大的恩情自己要怎么還?
可是現(xiàn)在她卻得不到任何答復(fù),只能靜靜地等待。
等待著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