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的是阿黎的未婚夫林元碩。
三皇子邀請了幾位公子出城狩獵,林公子卻在狩獵的過程遇到一頭熊瞎子,從馬上摔了下來,當(dāng)時便摔斷了腿,若非侍衛(wèi)及時趕到只怕連命都保不住。
一想到京城中會再起什么謠言,紫荊便揪心極了,察覺出她的難過,阿黎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軟軟道:“紫荊不怕,有我在,不會有事的,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聽完這話紫荊心中又難受了幾分,到嘴邊的話也有些說不出來,大少爺剛遭遇了這等事,姑娘尚未走出來,若是再加上此事,她心中不定怎么難受,萬一又怪到自己身上,可如何是好?
陳嬤嬤跟紫蘭沖她使了個眼色,顯然也不贊同將此事告訴姑娘,紫荊胡亂編了個理由,“奴婢剛剛在街上,見到一個大娘,跟我娘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奴婢心中難受,便有些失態(tài),姑娘勿怪?!?br/>
紫荊的娘是陸氏的陪嫁丫鬟,前幾年身體有些不好,已經(jīng)沒了,阿黎卻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不僅紫荊神情不對,紫蘭跟陳嬤嬤也有些異常,唯有她的事,會讓她們?nèi)绱顺敛蛔狻?br/>
阿黎淡粉色的唇微微抿了起來,望著她們沒說話。她年齡雖小,卻自有一股柔韌的勁兒,被她這么望著,紫荊心中咯噔了一下,訥訥喊了聲,“姑娘。”
阿黎眼眸清澈,神情卻很認真,“我都十四了,不再是姐姐護著的小娃娃了,總要成長起來,何況你們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難道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嗎?”
紫荊看了陳嬤嬤一眼,見她神情堅定,陳嬤嬤欣慰一笑,摸了摸阿黎的小腦袋,“沒什么姑娘不能知道的,林少爺今日出門狩獵時,遇到了熊瞎子,從馬上摔了下來?!?br/>
阿黎神色有些茫然,愣了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嬤嬤口中的林少爺應(yīng)該是姐姐替她選的未婚夫,她烏黑的眼眸眨了眨,“摔的很嚴重嗎?”
“說是摔斷了左腿,估計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fù)正常。”
清楚她們必然是擔(dān)心那些克人的話越演越烈,阿黎抿了下唇,正想勸她們幾句,就聽紫蘭快言快語道:“姑娘可不要覺得是自個的錯,皇子妃都已經(jīng)查了出來,大少爺摔傷的事兒,分明是有人陷害?!?br/>
阿黎睜大了眼,“真是有人誠心使壞嗎?”
大哥出事時,阿黎也曾懷疑過不是巧合,畢竟兩匹馬同時發(fā)狂的可能性太小了些,姐姐說了會查,她就沒再過問,見姐姐那邊一直沒消息,她還以為只是巧合。
紫荊恭敬道:“奴婢只是聽紫芯提了一句,說是已經(jīng)找到了證據(jù),不過還不清楚對方的目的?!?br/>
阿黎秀氣的眉毛微微擰起,“既然知道是誰做的,為什么不將人抓起來,難道任由他們逍遙法外嗎?”
沈曦是覺得他們肯定還有后手,想弄清他們的目的,便沒有打草驚蛇,紫荊簡單解釋了一下,又道:“皇子妃尚在調(diào)查中,姑娘且等等,過兩日便真相大白了?;首渝桥履崆爸懒藭?dān)心,才沒讓奴婢說?!?br/>
阿黎能理解姐姐的心情。
她輕輕點了下頭,沒再追問,想到姐姐又要因為她的事操勞,阿黎心中沉甸甸的。
此時,林府中氣氛同樣有些壓抑。林元碩被人抬回去時,他母親肖氏當(dāng)場便落了淚,抱著林元碩哽咽不已,“我可憐的孩子,你怎么就這么倒霉!”
盡管斷了腿,林元碩仍舊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見肖氏泣不成聲,他唇邊溢出一抹無奈的笑,俊朗的面孔也略顯無奈,“娘,我無事,您不必擔(dān)憂?!?br/>
他是林府的嫡長子,同樣是個才高八斗的人物,跟沈烈不分伯仲,想到沈烈好端端成了傻子,肖氏怎能不擔(dān)憂?
兩人都是落馬出的事,若說事出偶然,哪有那么巧?那丫頭八成是個克人的,要不然也不會傳出這樣的傳聞來!肖氏只要想起這事,心口就堵得厲害,若她真是個克人的,就是美成天仙,出身再高,他們家也絕不能娶。
這不是將她兒往火坑里推嗎?肖氏出身算不上太高,一直想幫襯娘家,也有意將娘家侄女嫁給兒子,奈何肖霜才情模樣俱是一般,老夫人根本看不上,兒子也只是拿她當(dāng)妹妹。
在她看來,霜兒嘴甜又聽話,再懂事不過,也就家世低一些,其實她并非不喜歡阿黎,那姑娘她曾見過一次,同樣是個乖巧懂事的,不僅出身汝陽侯府,姐姐又是大皇子妃,不知道多少人想上門求娶,她們之所以選中了自己家,何嘗不是看中了她們家世一般,以后必然供著阿黎,若是沒有克人之說,她自然也愿意把她當(dāng)祖宗供著。
偏偏她竟然克人,優(yōu)點再多,也不及克人這一個缺點!與其如此,還不如讓兒子娶了侄女!總比沒命強!
肖氏心中百轉(zhuǎn)千回,忍不住哭道:“本以為是樁好親事,誰料竟然……!真娶回家豈不是全家都跟著倒霉?!”
林元碩心中一跳,神情嚴肅了起來,“娘!孩兒之所以墜馬是我學(xué)藝不精,騎術(shù)一般,跟旁人沒有任何關(guān)系,您不許道聽途說!白白壞人名聲!”
林元碩自然也聽說了阿黎克人的事,他自是不信,怕她難過,他甚至想過要不要修書一封安慰她一下,他跟阿黎不過遠遠見過一面,怕真寫了,會唐突到佳人,他才忍了下來,誰料旁人胡說也就罷了,他娘竟然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