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說好的八十文,怎么一下子變成十文了?
高家主覺得自己被調(diào)戲了,惱怒道:“你是在耍我們嗎?”
“怎么會?這價格可不是我胡謅的,而是特意問了張大人,匈奴出兵之前,松州城的糧價就是十文錢一斗,我按照市場價收購,童叟無欺!”
錢胖子冷笑:“那是以前的價格,如今形勢早就變了,怎可同日而語?”
“也對哦!”
徐巖沉吟片刻,大方道:“那我就加價一文,夠地道了吧?”
“誰稀罕你那一文錢?少于八十文,不賣!”
“我看你是想糧想瘋了!”
“大家不必理他!”
……
面對眾人的鄙夷,徐巖毫不在意,反而意味深長的笑道:“既然你們不愿意,那就算了,今日就到這里吧!”
說完他就瀟灑的離開了,留下眾人莫名其妙。
——
“榮安,你這是做什么?搞得我都迷糊了!”趙成淮匆匆追上來問。
“商人本性逐利,都是些記吃不記打的貨,好言相勸是沒用的,關(guān)鍵時候還得上拳頭!”徐巖自顧道。
“什么拳頭?”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走,咱們?nèi)デ魄莆宕蠹Z商的倉庫!”
松州城內(nèi)糧店有數(shù)十家,倉庫多集中于北城,徐巖與趙成淮騎馬來到這里,發(fā)現(xiàn)此處位置偏僻,地勢平坦,確實(shí)是個建倉庫的好地方。
兩人轉(zhuǎn)了一圈,正好看到一輛馬車從倉庫內(nèi)駛出,車上裝著粗布麻袋,一摞摞全是糧食。
在趕車人的吆喝下,三輛馬車有序的向前走,徐巖望著門口掛著的招牌,上面寫著‘錢家糧倉’四個大字。
“錢家,就是那個胖子?”
“應(yīng)該是他!”
趙成淮道:“我之前找人打聽了一下,錢家的姻親是河北袁家,袁家以詩書傳家,是河北有名的世家大族,族中子弟累世為官,其中有不少是朝臣,不可輕動!”
“怪不得這么橫!”
徐巖扭頭看向糧倉斜對面,那里建有一個院子,像是住著人家。
他騎馬過去,趙成淮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帶著侍衛(wèi)跟上去。
來到門前,徐巖下馬敲門,許久才有回應(yīng)。
“誰???”
一個年過半百的老漢走了出來,一見到門前站著許多士兵,神色一驚,趕忙拱手道:“各位官爺,有事嗎?”
徐巖看向他身后,問:“這是誰的院子?”
“回官爺,我家老爺姓胡,是做皮毛生意的!”
“他在何處?”
“半月前老爺去了郴州,如今這里只有我一個人在看守院子!”
這是常態(tài),一聽說匈奴攻破了邊城,有條件的人家立即拖家?guī)Э诘耐馀埽缃袼芍莩莾?nèi)只剩下一些走不了的、或者不想走的人。
徐巖點(diǎn)點(diǎn)頭,邁步走進(jìn)院子,老漢不敢阻攔,畏畏縮縮的跟在后面。
院子面積很大,前后兩進(jìn),除了幾間房屋外,其他都是一溜的木質(zhì)大棚,聽老漢說,這院子一半自住一半做倉庫儲存皮毛,如今拿來存放糧食,再合適不過!
“這個院子被征用,你立刻搬出去,這些銀子你拿著,在城里找個客棧住兩天,放心,不會征用太久的!”
老漢接過銀子,歡天喜地的離開了,有錢不賺是傻子。
趙成淮一頭霧水,問他:“你要這個院子做什么?
“自然有大用,我準(zhǔn)備把這些倉庫全部填滿!”
“拿什么填?”
“糧食!”
徐巖嘿嘿一笑,攬著他的肩膀,說了自己的計劃,趙成淮張大嘴巴:“這……能行嗎?
“只要小心點(diǎn),不被抓到,應(yīng)該沒問題!”
“你這么大張旗鼓,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是你做的!”
“知道又怎么樣?沒有證據(jù),他們能奈我何?”
見他自信滿滿,趙成淮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徐巖拉著他道:“這些商戶仗著自己的身份,囤積糧食,大發(fā)國難財,不好好教訓(xùn)一下,他們是不會改的!”
趙成淮最終同意了他的計劃,因為他們確實(shí)需要糧食,不僅僅是軍隊,還有城中數(shù)萬饑腸轆轆的百姓。
——
重兵把守的官府糧倉,今日十分熱鬧,兩個士兵一組,推著一架架滿載的推車,朝北城一處小院走去。
長長的隊伍蔓延,穿過熱鬧的街道,行人紛紛避讓。
推車上蓋著油布,不知道里面裝著什么,但看軍士費(fèi)力的樣子,應(yīng)該挺沉的。
就在眾人好奇議論的時候,有消息靈通的人已經(jīng)打聽到了來龍去脈,原來是前任糧庫主官管理不善,致使倉內(nèi)鼠蟲泛濫,為了不糟蹋糧食,軍司馬決定進(jìn)行一場轟轟烈烈的捕鼠運(yùn)動,徹底把鼠蟲消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