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我弓箭來!”趙守庭沉聲道。
當即就有親衛(wèi)取來弓箭給他,趙守庭拈弓搭箭,猛然繃緊弓弦,遙遙對準那喊話的官員。
手指一松,箭矢一閃而逝,那官員應(yīng)聲而倒,栽落馬下。
兩個匈奴騎兵嗚啦啦說著聽不懂的話,像是在破口大罵,趙守庭又射出一箭,一名騎兵翻落馬下,另一人落荒而逃。
將士們發(fā)出巨大的歡呼聲,原本壓抑的氣氛一掃而空,士氣大振。
另一邊,勸降不成,匈奴人開始下馬列隊,密密麻麻的隊伍從中間分開,露出十幾架巨型投石車。
在沉悶的號角聲中,匈奴士兵揮舞著彎刀,扛著簡陋的木梯,吶喊著朝城池沖去。
轟轟轟!
投石車最先發(fā)動,投擲的并非石頭,而是用稻草捆綁的火球,呼嘯飛起,轟然砸向城池,落地后點燃房屋,升起漫天黑煙。
“放!”
守城將士也不甘示弱,在匈奴人進入射程后,立即舉起長弓,伴著一聲令下,密密麻麻的弓箭如同飛蝗般遍布天空,劃過一個完美的弧度,驟然落下,形成覆蓋式打擊。
前沖的匈奴士兵趕忙舉起圓盾,但仍有不少人中箭倒下,慘叫聲與怒吼聲混在一起,組成了殘酷的戰(zhàn)場。
對于晉軍來說,遠程投石機的危害最大,城內(nèi)已經(jīng)四處著火,濃煙滾滾。
趙守庭讓人把弩車運來,集合在一起,朝那些投石機反擊。
伴著鐵錘砸落,只聽‘嘣’的一聲悶響,繃緊的弩弦驟然反彈,小兒手臂粗的長弩飛射而出,轟然砸在數(shù)百米外的匈奴陣營上,三十根弩箭齊射的威力,堪比一枚迫擊炮,轟然炸響。
這一擊雖然沒有砸中投石車,卻讓黑壓壓的匈奴隊伍里出現(xiàn)了一個圓坑,坑內(nèi)血肉紛飛。
弩兵調(diào)整角度,緊繃弓弦,再次發(fā)射,這一次精準的落在一架投石車上,只聽一聲轟鳴,投石車瞬間化為粉碎,木片激射,波及到周圍士兵,慘叫連連。
……
此次攻城持續(xù)了大半個時辰,雙方你來我往,針鋒相對,直至嗚嗚的號角聲響起,原本瘋狂前沖的匈奴士兵掉頭就跑,很快撤離了戰(zhàn)場,只留下滿地死尸。
略微休整后,第二波進攻開始了,從城墻上看去,密密麻麻的士兵好似螞蟻一樣不斷涌來,冒著箭矢快速沖鋒,一直沖到城墻下面。
匈奴士兵豎起云梯,用牙咬著彎刀,手腳并用快速攀爬,城墻上的晉軍自然也有應(yīng)對之法,舉起滾石、檑木不斷往下砸,還有一鍋鍋滾油,嘩啦一聲潑在身上,匈奴士兵發(fā)出不似人聲的慘叫,抓著潰爛紅腫的皮膚,慘叫著墜落城墻。
殘酷的攻城戰(zhàn)就這樣開始了,一波接著一波,城外的匈奴人拼命想進來,城內(nèi)的晉人誓死保衛(wèi)國土,諾大的戰(zhàn)場好似一個絞肉機,每時每刻都有人死去。
“快快快,給老子頂上去,別像個軟蛋一樣縮著頭,朝下面射箭,殺死這幫匈奴狗!”
在將官暴躁的咒罵聲中,一隊隊士兵從甬道內(nèi)沖出,填補城墻上的空缺,不斷朝城下射箭,匈奴人也在反擊,不時有士兵中箭倒地。
這時候就會有人把他們拖進甬道,交給早已等待的輔兵,他們抬著簡易擔架,飛快的朝城內(nèi)跑去。
這些人并不是正規(guī)士兵,而是徐巖從難民中招募的青壯,他們不參與戰(zhàn)斗,只負責運送照料傷者,報酬是每天不多的糧食。
徐巖通過這個辦法,招募了三百輔兵,充當運送人員。
城墻下一處居民區(qū),此時拆建成了臨時救護所,不斷有傷兵抬進去,里面充斥著各種慘叫。
“按住他!”
一個胸口中箭的士兵被按住手腳,徐巖撕開他的衣服,從盛滿酒精的陶盆里拿出一把冰涼的小刀,橫著切開傷口,鮮血一下子涌了出來,沒有絲毫麻醉的士兵痛苦掙扎,卻被人死死按住不能動彈。
以前看三國演義,徐巖對夏侯淳這個人物印象深刻,書中是這樣描述的:說敵方一支羽箭飛來,射中了他的眼睛,騎在戰(zhàn)馬上的夏侯淳翻手拔箭,不想連眼珠一起撥了出來,于是大呼道:“父精母血,不可棄也!”張嘴就吃掉了眼珠,隨后勇猛的殺向敵人!
當時徐巖讀的熱血沸騰,暗道不愧是一員猛將。
長大后才感覺不對,眼球連接腦神經(jīng),突然拽出來,你確定還能活?
但有一點是真的,箭鏃上長著倒刺,中箭者不可硬拔,否則會造成二次傷害。
徐巖用刀擴大傷口邊緣,在不斷涌出的鮮血中,逐漸取出了箭矢,隨后用棉線縫合傷口,抹上百寶丹,纏上紗布,這才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