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意識到自己音量過高,暗自調(diào)節(jié)了一下,“你到底干了什么好事?竟然連累到我身上了!我真是……哼,當初真該親手掐死你……也好過現(xiàn)在被你害的這么慘!”
他拳頭緊握,臉色發(fā)紅。
那幾道皺紋像是蠕動著的蚯蚓,看在林墨歌眼里,有些反胃。
如果不是有看守的獄警在,他早就揮拳上來了吧。
甚至有些慶幸,他被毆打,受了傷。
只是不敢說出來。
面對著這個老人的時候,她心里,有種本能的畏懼和怨恨。
二十年來,每每見面時,聽到的,都是這些不堪入耳的辱罵。
掃把星,孽種,不孝女,賤人。
難聽的話從他嘴里說來,顯得那么輕易。
就好像她天生,就帶著這么惡心的標簽。
她不哼聲,臉色蒼白。
唯唯諾諾的樣子,更激怒了他。
“五年前抗拒的時候,就該打斷你的腿!省得再跑回來禍國殃民……要不是你,我林廣堂怎么會落成階下囚?都是你,都是你害的!當初怎么不死在國外,還滾回來干什么?啊?”
眉頭一緊,一股涼意從腳底陡然升起。
直沖發(fā)際。
她怎么忘了,五年前那日的狼狽?
林家財務(wù)虧空,事發(fā)在即。
為了掩蓋丑陋的真相,她被當成炮灰。
親生父親逼著她給人做情婦,來換取公司的安然。
在憤怒中逃離,父親也因此被查入獄,順理成章的,將所有的罪名,扣在她頭上。
怨恨至今。
楊白勞的故事在她身上重演,卻越發(fā)可笑。
從什么時候開始,黑白已經(jīng)顛倒,是分也無法分辨?
幸而法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做了惡的,終究會受到制裁。
只是,卻始終無法制裁人心。
指尖冰涼,凄然一笑。
“既然不想坐牢,為何不讓你的寶貝大女兒去給人做情婦?以她的手段,不僅能救你一命,說不定還能飛黃騰達!”
她同父異母的姐姐,林若瑜。
從小與她不同,是林廣堂的心尖肉。
林廣堂眼底劃過一抹慍色,還有些心虛。
對兩個女兒的不同態(tài)度,說出去,確實不是光明正大。
“哼,若瑜跟你能一樣么?可笑。”
他冷哼一聲,似是聽到了極冷的笑話。
林墨歌手指漸漸握緊,骨節(jié)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