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饅頭,尤求明正要如往常一樣嘬嘬手指,突然意識(shí)到一旁有人,只得訕訕地拍了拍手,可不能在人前失了禮數(shù)。
尤求明站起身子:“江兄,可以繼續(xù)趕路了。”
二人繼續(xù)行走在山路上,直至申時(shí),太陽有些西斜,才到了地方。
雙虎亭,左右分別有一座膝蓋高的老虎石像,布滿青苔,被風(fēng)雨腐蝕出斑駁的痕跡。
二人進(jìn)入亭子,尤求明說道:“江兄稍等片刻,如果我表兄不來,我就先帶江兄抄小路翻越靈虛山,不能耽擱了江兄的行程?!?br/> 江停擺手道:“不用著急,我此次外出游歷就是為了見識(shí)廣闊山河,增長見聞?!?br/> 尤求明聽聞此言,露出了羨慕的神情,衣食無憂才能四處游學(xué)啊。
乾仁宗勵(lì)精圖治,天下太平,游學(xué)之風(fēng)再次興起,在尤求明眼中,江停乃是富家子弟,能到處從師求學(xué)。
尤求明恭維道:“江兄你文雅不凡,一看就是飽讀詩書之人。日后定能考上進(jìn)士,造福一方。”
江停笑了笑,平日閑暇之余就品茶看書,漸漸地生出了一股書卷之氣,尤求明難免誤會(huì)。
“考取功名有什么意思?這世上唯一值得追求的,便是逍遙自在。”
這些年他已經(jīng)想通了一些東西,修煉的目標(biāo)就是求個(gè)自在。
沒有真的力量,沒有到達(dá)世界毀滅而自身不滅的境界,根本不算真的逍遙自在。
成就先天,在乾坤大陸無敵又如何,其他世界還有睥睨蒼生的神魔仙佛。如果某天這些存在歸來,清洗乾坤大陸,難道以先天境界對(duì)抗漫天的神佛嗎?
只有繼續(xù)修煉,突破更高的境界,掌控強(qiáng)大的力量,能夠鎮(zhèn)壓諸天萬界,這才是真正的逍遙!
尤求明聞言一怔,對(duì)于讀書人而言,“學(xué)成文武藝,貨與帝王家”便是人生的最高追求了。
“額……江兄志向高遠(yuǎn),我輩不及矣?!庇惹竺鞲砂桶偷乜淞艘痪洹?br/> 江停也沒指望別人能懂,長生之路注定是孤獨(dú)的。
日影西斜,暮色漸濃。
尤求明的表兄還未出現(xiàn),尤求明心里有些焦急:“表兄該不會(huì)出事了吧?”
江停剛要寬慰幾句,耳邊突然傳來細(xì)微的腳步聲,便道:“有人過來了,可能是你表兄吧。”
“那呢?”
尤求明站起身子,左顧右盼,并沒有看到什么人影,不由得苦笑道:“江兄莫要消遣我?!?br/> “再等片刻就是?!苯PπΑ?br/> 尤求明滿臉疑惑,不禁暗自瞎想:“難道山中真有孤魂野鬼,江兄聽到了什么奇怪的動(dòng)靜?”
突然。
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尤求明緊張地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只見一人走出密林,見到亭中有人,拱手道:“在下夏侯端,不知兩位如何稱呼?”
二人抱拳回禮:
“尤求明?!?br/> “江子昂?!?br/> 江子昂是江停所用的假名。
夏侯端大約三十歲左右,面白無須,身材中等,穿著寬松的道袍,打著一些補(bǔ)丁,腰掛一柄長劍。
江停有些戒備地開口:“道長有禮了,相逢即是有緣,不知道長在何處修行?”
夏侯端擺手道:“在下不是道士,只是道袍舒適,才一直穿著。如今嘛?四海為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