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尚嘆了口氣,臉上的皺紋也寫滿了無奈和心疼。
他可就這么一個孫女啊,如果執(zhí)行使命的時候出了什么意外,他這老命也不要了!
可他即使再心疼穆靈裳,這世世代代的使命,也無法摒棄。
不然穆家是為何存活于世?
在大愛和小愛之間,穆尚無奈舍棄了小愛。
作為爺爺,他對不起自己的孫女,作為家主,卻需要一個剛二十歲的女孩子去冒險,他真是活的好失敗啊!
“那,我去叫大小姐進(jìn)來?!敝心昴凶涌粗抑鱾牡纳袂?,搖了搖頭徑直走了出去。
從密道出去,出口是穆家十三層的書房,他出去后,輕轉(zhuǎn)書架上的開關(guān),轟隆隆幾聲沉悶的巨響,書架就和墻壁緊貼了起來。
男子乘坐電梯到了一樓,從正廳出去就是花園,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和時暖看噴泉的穆靈裳。
“大小姐!”
他大老遠(yuǎn)招著手過去,穆靈裳聽到有人叫她抬頭看了一眼,又立刻低下了頭。
是雍伯啊,找她準(zhǔn)沒好事。
吐了吐舌頭,還是逃不過命運(yùn),她看著池水中那高大的折影,嘆了口氣,無奈偏頭問道:“雍伯,是爺爺還是爹爹找我有事?”
“咦?你怎么知道?”
雍伯有點(diǎn)驚嚇,雖然他知道這丫頭聰明,但也不能是萬能的吧,居然他是干嘛來的都知道?
他傻傻的樣子讓穆靈裳憋笑不止,于是解釋:“你哪次來是為了別的事情?”
“嘖,不許調(diào)皮。”
雍伯看出來穆靈裳是在調(diào)侃自己,也沒有計(jì)較,只是不痛不癢的說了她一句,當(dāng)然他知道不會有任何效果。
“家主有重要的事情找你,請大小姐務(wù)必趕快跟我走?!?br/> 穆靈裳看著雍伯突然嚴(yán)肅起來,也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他。
“好,我們走吧。”
她起身就要跟雍伯走,卻被旁邊的時暖拽了一下,轉(zhuǎn)頭對上她膽怯的眸子。
“別怕,我一會就回來了,你去找剛才那個好看的小哥哥,讓他帶你轉(zhuǎn)轉(zhuǎn)哈?!?br/> 時暖人生地不熟的,自然是不想讓穆靈裳離開,可看起來她又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辦,一時間糾結(jié)了起來。
聽到她提起剛才司襄,她的心里不知為何就突然安心了,拽住穆靈裳裙子的手也松了下來,“好,你去吧。”
時暖答應(yīng)著,目送穆靈裳走進(jìn)了正廳的門。
她自己深吸口氣,走向了剛才遇到司襄的地方。
——
南肇在落荒而逃后,一只手提著僅剩一只鞋,赤裸著腳丫子就從不起眼的草叢里鉆了出來,頭上還粘幾片綠色的葉子。
渾身的水在逃跑的時候已經(jīng)被風(fēng)干,只是短袖緊貼著皮膚,皺皺巴巴像被泡了三天三夜。
他來到宴會里,聽著旁邊人拉著小提琴,開始如餓漢般掃蕩。
旁邊的小提琴本來演奏著動聽的樂曲,看到他一身比乞丐還要凄慘的打扮硬生生抖了抖手,拉出了比二胡還要喪氣的調(diào)調(diào)。
南肇可沒興致聽那些虛的,風(fēng)卷殘?jiān)瓢銖淖李^吃到桌尾,凡是食物都不放過,嘴里塞著滿滿的蛋糕,手里端了兩三瓶紅酒,咕嚕咕嚕喝下去,砸吧砸吧嘴。
皺了皺眉頭,這什么破酒,難喝死了。
嫌棄的咕嚕咕嚕又喝了好幾杯。
嗝~
時暖沒有看到司襄,有點(diǎn)失落,于是在附近隨便尋找,卻恰好看到了這宛如流浪漢的南肇的狼吞虎咽的一幕。
在這個場合里,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比自己還要狼狽的人,虛榮心和自卑心作祟,讓她下意識的想要將這種人與自己劃分個等級。
經(jīng)過南肇身邊時,她不經(jīng)意間捂住了口鼻,還將裙子提到了一邊。
“哪里來的乞丐...也不怕臟手弄臟了蛋糕...”
南肇偏頭看了一眼滿臉嫌棄的女人,也學(xué)著她的模樣捂住了口鼻,嘴里悶哼。
“呦,哪里來的劣質(zhì)香水味,真是熏得人頭疼!”
“你!”
時暖臉漲得通紅,手指著南肇,顫抖著把他全身上下指了個遍,鄙夷道:“你也不看看你穿的是什么,哼,怕是垃圾桶里撿來的吧,劣質(zhì)香水也是你買不起的!”
“哎呦...我的腿...”
南肇不跟她多糾纏,對付這種人...
他兩眼一抹黑,一個大白眼翻過去,就順勢癱倒在了地上,手扶著雙腿劇烈抽動著,嘴里的紅酒咕嚕咕嚕的化成了白沫開始往外翻騰。
時暖哪里見過這場面,當(dāng)即就被嚇得臉色慘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宴會上的人很快都被吸引了過來。
一個打扮潮流,娘里娘氣的時尚總監(jiān)掐著蘭花指的人大喊:“哎呀媽呀!出人命了!小姑娘殺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