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晉領(lǐng)命,黑色的靴子落在地上,發(fā)出了細微的聲響,這是督主下的令,他必須得遵從,再或者面前的不過是個小宮女,實在是算不得什么,也只能怪她時運不濟。
和鈴僵直的背靠在朱紅的墻壁上,她眼睛瞪的大大的,看著越來越近的人,藏在袖子里的手握了起來,劉晉冷笑了一聲,伸手就要掐上她的脖子。
和鈴?fù)蝗挥妙^猛地撞上他的額頭,雙手擋在胸前,大喊了一句,“你別過來!”
此刻她再也顧不上什么以下犯上,她不甘心就這么死去,她想活下去,明明自己什么都沒有做,何至于招來這樣的飛來橫禍?
宋端見狀,高深莫測的笑笑,瞧了一眼被磕疼了的劉晉,輕聲吐字道:“廢物?!?br/>
劉晉面露赧色,“奴才無能。”轉(zhuǎn)而看向和鈴的目光更加兇狠,他扭了扭手腕,冷聲道:“你還是不要多做掙扎了,都是些無用之功?!?br/>
和鈴想跑,腳步剛剛邁開,小腿就不知被什么東西狠狠的打了上去,逼得她當即就跪了下來,動都不能動一下。
宋端手腕上帶著的佛珠少了一顆,他看好戲似的看著她的動作。
劉晉蹲下身子,粗糙的手掐上她纖細白皙的脖頸,慢慢的用力,和鈴想將他的手掰開,可始終用不上力,她漸漸的就不動彈了,小臉也因為不能呼吸而漲的越發(fā)紅,她抬起眼皮,眼神朝高高在上的宋端看去,這一眼里包含了很多情緒,里面的憤恨突然讓宋端覺得很不舒服。
他忽略了內(nèi)心的那點不對,輕飄飄的轉(zhuǎn)過身,不再看她。
和鈴當自己真的快死了,她渾身都沒什么力氣,腦袋也變得渾噩起來。
趙雋寒以為是他看錯了,他遠遠的就看見了劉晉,劉晉面前還著遮著一個人,他看不清那個人是誰,原本他打算繞過去,他和劉晉有許多舊賬要算,但不是現(xiàn)在,能躲他便不會主動去招惹。
等趙雋寒再次瞥過去時,看見那個熟悉的衣角,半跪在地上的那個人,腦子都來不及思考,想都沒想就沖了上去,一把揪起劉晉的后領(lǐng)將他扔了出去。
劉晉被丟在堅硬的地面上,屁股疼的他直叫喚,他睜開眼看著趙雋寒,指著他的手都還在發(fā)抖,“你你你……”
這人出現(xiàn)的猝不及防。
宋端回過頭,他從未見過趙雋寒,所以是不認識他的,但看劉晉那樣子應(yīng)當是認識的,于是他問:“這人是誰?”
劉晉從地上爬起來,想了想措辭,斟酌了好一會兒才答道:“回督主,是三皇子。”
宋端饒有興致,目光落在趙雋寒身上,打量他良久,忽的展顏一笑,漫不經(jīng)心道:“原來是三殿下啊?!睕]有半點尊敬的意思。
宋端摸了摸下巴,看趙雋寒現(xiàn)今這幅模樣,好像并像之前劉晉描述的那般,是個一無所有的廢人,他將自己隱藏的這么好,差點就連他也都被糊弄過去了。
和鈴已經(jīng)順過氣來,做夢一樣的凝著擋在自己身前的他,她潤了潤嗓子,想讓他趕緊走,畢竟之前劉晉是想要毒死他的!
“三殿下是想救下這個不顧禮法的宮女?”宋端見他不說話,隨口問。
趙雋寒抿唇,好看的眉頭皺的死死的,他點頭,“是,還望督主能手下留情?!?br/>
宋端已起殺心,無意在他們兩人身上浪費時間,不過他一時倒對和鈴側(cè)目,竟然能讓皇家里頭冷心冷肺的人求情。
宋端的眼神完全冷了下來,一個兩個都上來送死,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他向劉晉使了一個眼神,說道:“還需要本督教你怎么做?”
劉晉會意,隨即便涌出一群人將他們兩人包圍起來。
劉晉從身后接過匕首,就要準備動手,宋端卻又突然喊了停。
宋端似笑非笑的盯著地面上的一塊玉,認出那是趙貴妃的,當下就讓劉晉住了手。
這個玉佩是方才趙雋寒對劉晉動手時掉下來的。
宋端垂眸,頓時就想通了很多事情,趙雋寒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為什么敢上來,他有靠山了,靠山還不小。
宋端也能猜出趙貴妃的想法,不過是想要個保障罷了,從某種程度來說,他和趙貴妃還是盟友,當年他故意將元帝引到冷宮,趙貴妃一曲艷舞重回后宮。
他們兩個人共同的敵人又同是皇后。
宋端突然改變了主意,大皇子就快要從阿蠻城回來了,也該給他添點堵了。
大皇子文韜武略,心懷善意,確實有帝王之風(fēng),可宋端寧愿扶持一個如阿斗一般的人登帝位,讓他將大涼這個王國折騰到消亡,也不可能讓江山落進皇后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