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升凡胎肉.體,魂魄又不全,金屬碰撞的聲音震得他耳鳴。
冷空氣侵蝕著他,令他全身冰涼。子升本就生著病,這樣一來他更是有氣無力。
白狐似乎感應(yīng)到了他體溫變低,于是從胸口鉆出來,毛茸茸的一團(tuán)貼住他裸露在外的脖頸,寒冷中子升總算感受到了溫暖。
他費(fèi)盡了力氣抬起了沉重的眼皮,入眼一片漆黑。
他聞到了沉木的味道。
“砰、砰”的聲音仍在持續(xù),子升呼出熱氣,他調(diào)動為數(shù)不多的法力使其凝聚在雙眸中。
他睜大眼睛——
漆黑的四周漸漸變得明亮,子升也看到了距離他有二三十厘米的木板。
他上一世見多識廣,一眼便認(rèn)出這是楠木。
……他應(yīng)該躺在棺材里。
子升使自己冷靜下來,他將注意力集中在有金屬響動的地方。
他的雙眼先是一陣灼熱,隨后視野透過楠木來到了棺材外。
“砰!砰!”
子升看到了有人在釘他的棺材,而那人并非是人,而是幾道黑影。
因?yàn)榉ㄐg(shù)讓子升有短暫的透視能力,所以子升能看透那些人。
那些人根本就沒有厚度,只是薄薄的一片。
它們勉強(qiáng)維持了人形,但卻沒有五官,渾身上下漆黑,仿佛由影子所化。
最后一錘敲打完,錘頭與它們一同化掉,成了一灘水漬,滲入了泥土中。
周圍徹底寂靜下來。
子升動用法術(shù)太多,透視的功能也失去了,同時(shí)雙眼也疲憊得睜不開。
不可抗拒的力量在壓制他,子升如同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他的意識漸漸在渙散,眩暈感將他包圍。
白狐急忙呼喚著他,卻也無濟(jì)于事。
子升終是昏睡了過去。
因子升重病,第二日的祭天大典帝乙也沒讓人叫他。
祭祀的臉上抹著涂料,揮舞著法器,正在祭壇上跳著祭祀舞。
隨著祭祀的一聲令下,上千名奴隸被殺害拋入墓坑,也有無數(shù)奴隸被活活扔進(jìn)去。
碎土被拋下,蓋住了奴隸們,奴隸們爭相求饒,卻也被活埋。
土壤被撫平,王公大臣們一同去往酒宴。這時(shí)宮人驚恐來報(bào),稟報(bào)那人瑟瑟發(fā)抖,仿佛要暈厥過去。
“啟稟陛下,小王子不見了……”
帝乙勃然大怒,原本看護(hù)子升的宮人被關(guān)押起來,等候問罪。
其余凡是閑著的宮人,開始時(shí)刻不停地在宮中翻找。
整個(gè)朝歌兵荒馬亂,王城陷入恐慌之中,無人敢高聲語。
三十三天外,赤金色的霞光灑在片片祥云上,上空一望無際。
推開云霧,仙氣飄散。越向云霧之中走,威壓感越是濃重。
這里無喧鬧聲,無鶴鳥聲,無風(fēng)聲,盡是寂靜。
在云霧之間,屹立著一座紫霄宮。
向紫霄宮內(nèi)走,哪怕是只螞蟻誤落于此,都會習(xí)得智慧,有一番成就。
身在此處,可窺得天道運(yùn)行的一角。
天道不知怎么,停頓了一瞬,隨后向一處匯聚,不容置疑中帶著摧毀的目的。
鴻鈞睜開了眼,他向下視去,同時(shí)紫袖揮動,將方才天道所為擋了回去。
濃濃天威瞬間消散,天道繼續(xù)如往常般運(yùn)行。
鴻鈞視過后,氣息平穩(wěn),白發(fā)垂于腰側(cè)。
“異世之魂,更改天命,本應(yīng)絞殺,但已與人王有了因果……”
鴻鈞沉寂片刻。
“劫數(shù),他之劫,人間之劫,圣人之劫?!?br/>
——
粘稠的液體順著棺材的縫隙滴落到子升的臉上,子升眉眼動了動,同時(shí)也讓趴在子升胸口筋疲力竭的白狐清醒了。
白狐連忙叫子升,子升猛地一下也醒了過來。
當(dāng)子升睜開眼的那一刻,他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清爽,之前的負(fù)面情況一掃而光,壓制他的那股力量也沒了。
白狐明顯感受到了,它叫了聲,又用尾巴握住了子升幼小的手掌。
劫后余生讓子升不自覺彎了彎雙眼,他正欲大口呼吸,粘稠的液體順著他的臉頰流下,同時(shí)棺材板上依舊有液體滴落。
子升連忙閉上嘴,液體滴在了他的下巴處并順著脖頸滑下。
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讓子升的眼睛不自覺睜大,他似乎知道那液體是什么了。
恢復(fù)了力氣的他用力的向上推了推棺材板,但板如有千噸重,子升推不開。
他可能被人埋了,埋得很深,上面全是土。
蓮子的力量依舊被阻斷,子升想要出去只能靠自己。
他撫摸著躁動不安的白狐,冷靜道:“以人的力量我們是出不去了,為今之計(jì),我只能試試魂魄離體,看能不能出去給父王托夢?!?br/>
他留肉身在此,也可陪著白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