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如羽沉默。
是啊,答案是什么?
道宗與妖族的一場大戰(zhàn),曾經(jīng)站在力量巔峰的道尊當場隕落,而西方的佛門則是在兩敗俱傷時加入了這場戰(zhàn)場。
佛門錯了嗎?
若沒有佛門的加入,單憑道宗能贏嗎?而且,從佛門的角度去思考,他平息了這場戰(zhàn)爭,他想要宣揚佛門,想要從西方傳法中土,有錯嗎?
沒有!
那么,道宗錯了嗎?
同樣沒有。
道宗的道尊拼著生命之危,依舊全力重傷了妖神陳璇璣,若是沒有道宗,單憑佛門同樣沒有辦法阻止妖族。
所以,道宗同樣沒有錯!
那么,誰錯了?
是妖族嗎?
這就更加滑稽了?
又或者是人們,可人們又有什么錯?他們想要的只是和平,誰能給他們和平,他們便信奉誰,這是一種本能,何錯之有?
所以,這個局根本就沒有‘對’和‘錯’,沒有人錯,這老道要問的問題自然就沒有辦法回答。
這是一個根本沒有答案的問題,就如同你永遠都不可能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如果只是‘論道’,他是不怕的。
畢竟,論道主要靠的就是‘嘴炮’,但是,想要解開老道這道歷經(jīng)了三百年的執(zhí)念,這個方式顯然不行。
簡單說就是……
你無論怎么‘論’,只要老道心中的執(zhí)念未解,你就等于在做無用功,即使你暫時說服了老道,讓他覺得‘好像’你說的有道理,但只要他的心中還存在‘好像’二字,他的執(zhí)念便不會消,他會一直思考,可能思考三天,也可能思考三年,甚至再思考三百年……
這便是最難的所在。
一個充滿了‘爭論’的問題,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你的答案還要‘完美無缺’的讓他心服口服的覺得不需要再想了。
根本不可能有人能做到。
“想好了嗎?”老道等了一會兒,終于再次開口道。
“道長為何非要如此執(zhí)著于對錯?”顏如羽反問,他好不容易獲得了‘道印’,又來到了‘山門’前,知道了‘長生’的秘密,現(xiàn)在卻有人告訴他,這門是死的,根本沒有鑰匙孔,他怎么可能甘心?
必須要試一試啊。
“若是沒有這個執(zhí)著,我又怎么會在這里待上三百年?”老道看向顏如羽,將一杯茶推到了他的面前。
“所以,道長三百年就一直坐在這里?”顏如羽看著茶杯中的綠茶。
“嗯。”老道點了點頭。
“但這個問題根本就沒有答案,道長為了一個沒有答案的問題,枯坐三百年,值得嗎?”顏如羽還是懂一些策略的。
正所謂,上兵伐謀,攻心為上。
要開道宮的山門。
正道的解法是,回答出老道的問題,山門自開。
但如果走正道解不開,那不如試試反其道而行之,我不回答你的問題,我上來先攻心,尋找你的弱點。
直白說就是,我回答不了你的問題,但我能“打敗”你,只要你的心敗了,這山門同樣算是開了。
“為何不值?我這三百年雖枯坐在此,但我的思想?yún)s能借著顯圣遨游于天下,如獲長生,簡直太值了。”老道爽快的回答道。
“思想顯圣?如獲長生……”顏如羽呆了一下。
他不得不承認,這老道說得還挺有道理的,這老道的執(zhí)念雖然坐在這里,可是,思想?yún)s可以借著山神石像顯圣,等同于看遍世間的一切。
說真的,這簡直有點‘思想不滅’的境界了。
淦!
第一次攻心,失??!
顏如羽心念電轉,很快換了一個說法:“道家講究逍遙,逍遙便是擺脫一切的束縛,你的思想雖然可以遨游于天下,可是你的執(zhí)念終究是被困在了這里,沒有人來看你,沒有人來聽你傾訴,你真沒得逍遙嗎?”
“為何我不逍遙呢?”
“一個人就算再逍遙,一直枯坐于此,也會寂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