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醫(yī)生很快來了。
吳初元把李秋月后背上蓋著的毯子輕輕掀開,讓醫(yī)生給李秋月診斷。
醫(yī)生姓陳,世代在李家工作,當年李秋月做深度催眠時,他也在場,所以當再次看見李秋月身上的囊腫,他明顯先愣了一下,都20年了,怎么又起來了?
“什么時候起的?”
“就剛才,不超過半小時?!?br/> 陳醫(yī)生先給李秋月量了體溫,確定不發(fā)燒后,才去檢查后背上的囊腫。
醫(yī)生按了按一下囊腫,還沒發(fā)炎:“是過敏?!?br/> 吳初元和李秋月都松了口氣。
“得找到過敏原,以防下次再出現這種情況?!?br/> 說完,醫(yī)生收起診察工具,給李秋月開藥。
“靈亞敏素因為副作用比較大,國內早就停產了,需要去那萊那邊調貨,估計明天一早就能到。”
吳初元不懂醫(yī)術,但他懂醫(yī)生的暗示,他說靈亞敏素的時候,眼神兒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一看就是藏著話要私下說。
吳初元擺擺手,讓傭人把李秋月扶回了樓上臥室。
書房內只剩下醫(yī)生和吳初元兩個人。
醫(yī)生見李秋月走了,也沒了避諱,直接問吳初元:“小姐剛才接觸過什么從那萊過來的東西嗎?”
吳初元把朱砂連同包裝盒一起遞給醫(yī)生。
醫(yī)生看了一眼包裝盒上的字兒:“果然是朱砂?!?br/> 吳初元迷惑了,難道過敏原是朱砂?從前李秋月接觸朱砂,可從來沒過敏過,這次為什么會突然過敏?
醫(yī)生又低頭聞了聞朱砂,:“小姐還說什么了嗎?”
“她做了個噩夢,夢見一堆人圍著她唱歌,在她后背上點朱砂。”
“沒有別的了?”
“沒有了?!?br/> 吳初元搖頭,既然陳醫(yī)生問的這么篤定,看樣子他對當年的事情,應該知道一些內情,趁李秋月不在,他索性先問一問。
“小姐的過敏和朱砂有什么關系?”
吳初元是除了李總之外,唯一一個知道李秋月做過深度催眠的人,半退休前交代過,小姐的任何病癥都沒必要瞞著吳初元。
“當年小姐從那萊回來后,一直做噩夢,說老夢見一群男人圍著她唱歌,還在她后背上點朱砂,我爸起初以為可能是嚇著了,沒在意,沒想到過了幾天,小姐后背上就起了7個冷囊腫,而且一直不消,還連帶著發(fā)高燒,眼看小姐燒了三天三夜,已經快要不行了,我爸連夜去那萊找春武國王的近身醫(yī)生取經,那位醫(yī)生給了我爸一盒藥,給小姐涂上以后再搭配大量的抗生素輔助治療,很快就好了。”
吳初元點了點頭,看來這次過敏,還是和失憶的7天有關系。
“那是盒什么藥?”
“那萊皇宮里用的一款土方,咱們這邊沒有?!?br/> “春武國王的醫(yī)生為什么那么篤定那盒藥能治好小姐的過敏癥?”
“我爸說,藥是春武國王讓醫(yī)生給的,不是醫(yī)生配的。”
“也就是說,是春武知道這味藥可以治好小姐過敏,而不是春武國王的醫(yī)生,對嗎?”
陳醫(yī)生點點頭:“沒錯?!?br/> 吳初元有點兒緊張了:“這次從那萊調藥品,也是要去找春武國王要嗎?”
這兩天那萊正因為糧食的事兒有求于李氏,這會兒去找春武國王拿藥品,他會不會趁機提條件?萬一影響了李氏和那萊的談判,李秋月肯定不會同意用藥的。
“不是,那藥的配方我爸已經分解透了,沒什么復雜的,主要是里面有一種叫蝴蝶迷的藥草,只有那萊有,去那萊農場要點兒就行,不需要驚動那萊皇室?!?br/> 聽陳醫(yī)生這么一說,吳初元暫時放心了。
陳醫(yī)生看了一眼吳初元,覺得有必要多說一句:“她這次過敏癥,還是和20年前那段缺失的記憶有關系,你最好未雨綢繆啊?!?br/> 他靠在沙發(fā)里,一只手搭在靠背上,一只手捏了捏鼻梁:“那段缺失的記憶,除了一個噩夢以外,小姐還說過別的嗎?”
陳醫(yī)生搖搖頭:“沒有了,她也只是記得有這么一個噩夢,其他的都忘了?!?br/> “雖然這次小姐又做了同樣的噩夢,但是并沒有其他反應,是不是代表她應該要痊愈了?”
陳醫(yī)生搖了搖頭,并不贊同吳初元的推論:“人在10歲的時候和30歲的時候,面對同一件事情,反應是不一樣的,10歲的小孩兒不會撒謊,怕就是怕,痛也會說痛,但30歲的大人是可以說謊的,你看小姐那頭汗,就知道她其實是怕的,只是不說而已?!?br/> 吳初元若有所思的自問了一句:“她到底在怕什么?”
“如果知道她怕的是什么,當年就不會給她做深度催眠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