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運輝看著眼前這個時髦青年,隱隱約約已經(jīng)猜到對方身份了,想起剛剛陳科長說這人不好打交道,心里頓時有點忐忑。
但是宋運輝想著,還是先打一聲招呼,可剛想開口,旁邊虞山卿見到這一幕,心里暗喜,這不正是自己表現(xiàn)的機會?
于是虞山卿咳嗽兩聲,朝時髦青年嚷嚷道。
“你誰呀?”
時髦青年看了虞山卿一眼,上前兩步,指著虞山卿鼻子罵道。
“裝什么大尾巴狼,滾蛋!再不滾,以后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虞山卿被這一懟,勇氣全無,聲音頓時低了幾分,看了宋運輝一眼,連忙小心推搡了他一下,低眉順眼小聲說道。
“我去叫陳科長,小輝,你先別和他起沖突!”
說完,虞山卿朝門外走去,路過時髦青年身邊時,還想裝一下,哼了一聲,卻見時髦青年舉起拳頭,嚇得虞山卿慌忙跑出寢室!
虞山卿走后,房間里只剩下兩人,宋運輝強忍懼意,鼓起勇氣說道。
“你好,我就是宋運輝!”
時髦青年嘴角一抹淡淡的嘲笑,圍著宋運輝仔細打量幾下,這才哼了一聲說道。
“你就是宋運輝呀?是誰給你安排到我寢室里來的?”
宋運輝見對方好像并沒有想象中那么暴力,隨即也放下心中懼意,正色道。
“你就是我舍友吧?是人事處的王處長給我安排的宿舍,既然領(lǐng)導(dǎo)給我們分到一個宿舍,那肯定領(lǐng)導(dǎo)肯定覺得我們是一樣的,以后我們還得住一間宿舍,我希望我們好好相處!”
時髦青年看著臨危不懼的宋運輝,到來了興趣,走到宋運輝面對面,在他面前舉起拳頭,惡狠狠地說道。
“你以為你上面有領(lǐng)導(dǎo)就了不起呀?不就是大學(xué)生嗎?大學(xué)生我打了好幾個了,小子,現(xiàn)在給我滾出寢室,我還能手下留情!”
宋運輝心里咯噔一下,看了時髦青年一眼,見他臉上并沒有多少怒意,心里頓時有了底了,隨即轉(zhuǎn)身,一邊繼續(xù)收拾起床鋪,一邊說道。
“你打我也沒用,打了我,我以后也得在金州工作,我還得住這間寢室,到時我們見面,你不覺得挺尷尬嗎?”
時髦青年見到宋運輝這倔強的小模樣,到讓他對宋運輝有些刮目相看了,隨即笑了笑道。
“小樣,膽還挺大呀,我本來聽說你走后門進來的,應(yīng)該是個慫蛋,沒想到你小子還挺有種呀!”
宋運輝扶了扶眼鏡,反駁道。
“我的確是憑關(guān)系進來的,但是我也是學(xué)了四年專業(yè)知識才來的,還有你,我覺得沒有人喜歡無緣無故打人,你打人肯定有你自己的理由!”
這話對時髦青年的胃口,嘿嘿笑了笑上前一步,拍了拍宋運輝的肩膀道。
“你說得沒錯,我最見不得那些沒啥本事,還喜歡裝的,是怎么樣就怎么樣,小子,我允許你住我對面了,重新認識一下,我叫尋建祥,大伙都叫我大尋,你以后也這么叫吧!”
宋運輝點了點,開始低頭打開自己另外一個化肥袋,從里面把鍋碗瓢盆一一拿了出來,尋建祥看到這一幕,不由有些好笑地問道。
“我不是聽說你關(guān)系很硬嗎?水書記欽點的關(guān)系戶,怎么看你這樣,家里條件一般呀?”
宋運輝愣了一下,隨即繼續(xù)收拾起來,很隨意說道。
“我家里條件的確一般!”
尋建祥嘿嘿笑了笑,隨即坐到自己床鋪上,朝宋運輝說道。
“等下帶你去打開水,金州廠這塊,我熟!”
宋運輝沉默了一會,最終沒有再開口,感情這個室友,還是一個自來熟!
宋運輝收拾了一番后,提著兩個暖水瓶,和尋建祥走出大門,兩人剛下了樓梯,就見虞山卿急急忙忙帶著陳科長朝這邊走來,看到尋建祥身后提著暖水瓶的宋運輝,虞山卿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他好幾下,見完好無損,這才松了一口氣。
或許有陳科長在身邊,虞山卿的膽子明顯大了一些,朝宋運輝喊道。
“小輝,這個人有沒有動你?”
宋運輝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沒事了!”
虞山卿又看了尋建祥一眼,哼了一聲,卻見尋建祥瞪了一眼,虞山卿嚇得連忙躲到陳科長背后。
可接下來的發(fā)展,讓虞山卿心頓時提了起來,卻見陳科長和尋建祥打了一個哈哈,又安慰了宋運輝兩句,轉(zhuǎn)身便離開了,只留下他孤零零面對尋建祥。
尋建祥似笑非笑走到虞山卿面前,居高臨下看著他,最后一把揪著他的衣領(lǐng),語氣不善地威脅道。
“虞山卿是吧?小子,我記住你了,以后走夜路多看看四周,小心別被人套了麻袋!”
虞山卿臉色瞬間白了,唯唯諾諾低著頭不敢再看尋建祥!
就這樣,在一場小風(fēng)波中,宋運輝成功進入金州廠,也交到第一個朋友。
尋建祥或許還真覺得宋運輝這種好孩子對他胃口,開始帶他插隊,帶他去電影院逃票,給他介紹金州化工廠里面那些長得漂亮的姑娘!
和尋建祥相處一段時間后,宋運輝發(fā)現(xiàn)尋建祥其實并沒有傳說中那么壞,本性還是挺好的,除了時常愛打扮,愛出風(fēng)頭,也沒啥真正欺負人的地方。
不過他口碑的確不怎么好,在金州化工廠里,是一個小混混頭頭似的人物,人見人怕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