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連長,這里,這里!”
劉峰和何小萍走出火車站,正看到站在火車站門口的兩人。
一人正是他戰(zhàn)友毛成城,另外一人不認識,應(yīng)該是和毛成城一起來的。
八十年代的火車,連同火車站,那是一言難盡,這種現(xiàn)象持續(xù)了二十年后,才逐漸好轉(zhuǎn),就這趟火車上,劉峰昨天晚上在廁所把一個小癟三的雙手給打骨裂了,他最見不得第三只手的了。
這個年代火車上的扒手小偷,那是無法無天了,稍微穿好點,必會成為目標,時代在前進,一時半會這種現(xiàn)象,劉峰也沒辦法,野性時代嘛,只要膽大,誰管你走那條道。
這次他來南方羊城,主要這地方他熟,好幾個世界自己都來過,而且現(xiàn)實中,他也在這座城市,這里除了熟外,還有一個原因。
這座城市,因為改革開放率先帶來的沖擊,讓這座城市的發(fā)展速度,在這個年代,在全國是前列的。
因為沒那么多條條框框,所以這座城市,率先聚集了全國各地的大量外地人口,有人就有財富,無數(shù)人在這里成就屬于自己的財富夢想,當然,也有無數(shù)人魂斷他鄉(xiāng)。
何況這里也適合居住,沒有冬天,既然要選擇,為何不選一個讓自己熟悉的地方待著。
雖然自己這里熟悉,但是畢竟這個世界是第一次來,所以他來的時候,還是想起了羊城這邊的戰(zhàn)友,所以一個電話,就有了戰(zhàn)友毛成城來接的經(jīng)歷了。
毛成城是他曾經(jīng)手下一個兵,去年退伍的,同樣也是運輸連的,兩人在一起待了兩年多,上過幾次前線,算是經(jīng)歷過生死那種關(guān)系,因為自己曾經(jīng)救過那小子一命,加上他是羊城本地人,所以一時就想起他來了。
去年退伍的時候,毛成城還哭著說,劉峰以后如果有機會去羊城,必須要去找他,自己一定好好招待。
劉峰想著有這層關(guān)系在,所以來之前,就給對方打了一個電話。
“連長,一路還順利吧!”
劉峰拿著背包上前,笑著上前拍了拍毛成城的肩膀,看著滿臉憨厚的小伙子,劉峰無奈地說道。
“還行,成城,還是叫我劉峰吧,連長都是過去式的了,我給你介紹下,這我老婆,何小萍,也是我們戰(zhàn)友,我們今年退的伍!”
毛成城一臉激動,一邊朝何小萍點頭哈腰,一邊說道。
“連長,你也不是打我的臉嗎?我們什么關(guān)系呀,一輩子的生死戰(zhàn)友呀,你何況還救過我的命,反正你這連長我是喊一輩子了!”
劉峰哈哈大笑,也隨他去了,笑著看了看旁邊的年輕男子問道。
“這你朋友?”
毛成城笑著一邊接過劉峰的背包,一邊說道。
“這也是我們戰(zhàn)友,王林生,七八年退伍的,林生,這就是我和你提起的連長,人稱獨臂絕命手,在戰(zhàn)場上,干掉幾十個南猴特工,妥妥的戰(zhàn)斗英雄!”
劉峰看著這家伙,笑著無奈地搖了搖頭。
王林生很矜持,笑著上前,喊了一聲連長好。
劉峰點了點頭,也沒多大熱情,很隨意和對方握了握手,隨即幾人在王林生的安排下,上了一輛的士,一路朝市中心開去。
王林生坐在副駕駛,后座劉峰坐在中間,何小萍和毛成城坐在兩邊,這小車明顯有點小,五個人坐得有點擠,不過能在八一年坐上出租車,這讓劉峰也有些驚奇。
不過他很快他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沒走多久,的士車的計費表,就響了一下,劉峰察覺到旁邊的毛成城有些緊張地看著前方的計費表,幾乎一路大半時間都盯著那計價表在看,劉峰不由感覺有些好笑。
這家伙為了裝面子,估計也是很少坐出租車,在這個年代能坐出租車的,可還是身份的象征,大多都是華僑和外商,因為國人也坐不起呀,幾十塊錢一個月,這一趟的士車費就半個月工資了,一般人誰坐得起?
不過這家伙為了招待自己,也特意裝一回大款,也是辛苦他了。
劉峰看到一臉緊張地毛成城,笑著問道。
“成城,你工作安排怎么樣了?”
毛成城注意力一直在計價表上,沒注意到劉峰的話,過了好半響才清醒過來說道。
“啊,工作呀,在糧食局呢,我都上班半年了,連長,你和嫂子呢?”
劉峰很隨意說道。
“我們是復(fù)原回去的呀,不麻煩國家了,現(xiàn)在也挺好的,我這不看到改革開放了嘛,羊城這邊熱鬧,就帶著你嫂子來羊城了,準備做點小生意,本來還想讓你參一股的,怎么樣?有想法沒?”
毛成城聽到劉峰的話,頓時有些啞然,支支吾吾半天沒說話,坐在前排的王林生卻是打了圓場說道。
“劉連長,他家情況有些特殊,成城現(xiàn)在剛剛工作,家里現(xiàn)在全指望他了,要他出去和你做生意,恐怕是不可能了,不知道劉連長是準備做什么生意?要是可以,我有興趣參一股呀?”
劉峰并沒有搭理王林生,反而轉(zhuǎn)臉看著一臉歉意的毛成城,劉峰無奈地摟個他的肩膀說道。
“想啥呢?我又沒叫你辭職,也沒叫你投本錢,我這不是剛來這,人生地不熟嘛,你有時間幫忙跑跑腿,算你一成股份就行了?!?br/>
副駕駛位的王林生,本來見劉峰沒搭理他,臉色已經(jīng)有些難看,現(xiàn)在聽到劉峰這樣說,臉色徹底變了,他沉著一張臉,回頭看了劉峰一眼,隨即朝司機說道。
“停下車!”
王林生這聲停下車,讓眾人齊齊看上他,毛成城這也才想起剛剛劉峰對王林生的態(tài)度,連忙朝劉峰說道。
“連長,林生是我同事,我們倆關(guān)系很好的,今天能坐上這出租車,也是人家的功勞,你不能這么不仗義呀,等下到了地方,我請喝酒,你們喝幾杯,一切都在酒里,大家都是戰(zhàn)友,別那么生分?!?br/>
毛成城這話剛說完,劉峰還沒開口,副駕駛的王林生卻是陰沉著臉,回頭朝副駕駛的毛成城和劉峰說道。
“兩位,這車是我叫的,既然我們不熟,麻煩兩位下車吧,”
王林生這話讓車里有些尷尬,特別是毛成城,此刻臉也迅速脹紅起來,他連忙朝副駕駛喊道。
“林生,我連長是這樣的性格,您別在意,大家都是戰(zhàn)友,別這么生分行不?”
王林生顯然是那種把不爽寫在臉上的性格,他哼了一聲,看著毛成城一眼,用很不耐煩地語氣繼續(xù)說道。
“快滾下去,看著你心煩,毛成城,你和這種不會做人的在一起混,最后也是撲街仔一個!”
劉峰無奈嘆了一口氣,剛剛的確是自己冒失,經(jīng)歷過其他世界后,他現(xiàn)在對看人,還是有一手的,這王林生,從打扮到眼神氣質(zhì),一看就是不能深交之輩,所以他都懶得搭理,但事這也讓毛成城為難。
劉峰笑著看了一眼何小萍。
何小萍無奈白了他一眼,夫妻心通,她轉(zhuǎn)身打開車門,緩緩下了車,劉峰也跟著下了車,朝毛成城說道。
“成城,下來吧,聽我的,別安排了,飯我看直接去你家吃吧,別去外面破費了!”
毛成城此刻也是夾在兩人中間,何況劉峰此刻也這樣說了,現(xiàn)在總不能丟下劉峰夫妻不管,只能無奈地朝王林生說道。
“林生,別說氣話了,這事過兩天我請你喝酒,今天我先失陪一下了,這出租車的費用,到單位,我再還你,謝了今天!”
王林生一臉嫌棄地看了毛成城一眼,隨即朝司機說道。
“司機,開車吧!”
毛成城下了車,無奈地看著出租車遠去,最后回過頭,苦笑地朝劉峰說道。
“連長,不好意思!”
劉峰也看著出租車的方向搖了搖頭,才朝毛成城說道。
“成城,以后這種人少接觸吧,我雖然第一次見這位王林生,但是我能猜到他大概身份,你信不信?”
毛成城一邊接過劉峰的背包,帶著劉峰和何小萍朝馬路對面走去,隨即笑著問道。
“那連長您說說!”
劉峰牽著何小萍的手,跟在后面,一邊說道。
“這王林生,家里應(yīng)該有點背景吧,而且對方現(xiàn)在在你們單位應(yīng)該也算一個小領(lǐng)導(dǎo)對吧!”
這話讓毛成城停住腳步了,有些好奇地問道。
“連長,你怎么知道?”
劉峰笑著搖了搖頭說道。
“這不算什么,還有,你這進糧食局的關(guān)系是拖王林生辦的吧?而且你家里還為此花了不少錢,對吧?”
劉峰這話,徹底鎮(zhèn)住了毛成城,他愣在當場,隨即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
“連長,你…你這也太神了呀,這也能看出來?”
劉峰哈哈大笑,笑著繼續(xù)說道。
“所以你知道我為什么這樣對待王林生了吧?”
毛成城尷尬地笑了笑解釋道。
“連長,其實王林生這人還行,就是肚量小了些,他在糧食局挺照顧我的,偶爾有飯局,也經(jīng)常叫上我,他關(guān)系挺廣的,我今天不是想來接你嗎?他直接一個電話,就叫了一輛的士,這算是給我撐面子了!”
劉峰哼了一聲,上前拍了一下毛成城的肩膀說道。
“得了吧,他經(jīng)常叫你,是把你當小弟,另外他是不是還在外面搞了一些外快?這家伙,我一看面相就陰著,往后如果真有坑,他絕對第一個推著你跳,成城,相信我,這種人少來往!”
毛成城尷尬地表示默認了,帶著兩人去路邊找了一輛三輪車,三人上了車,一路朝城郊疾馳而去。
說起看面相,這也是在上個世界學的,白景琦人生經(jīng)歷百年,當年為了尋找奇人異事,也花費不少時間和金錢,這看相就是其中一個奇人教的。
當年那奇人一看白景琦的面相,隨意和白景琦聊了幾句話,就神秘地說了一句。
“白七爺,您可是一個有大秘密的人,我怕泄露天機,您呀,這相我看不了咯!”
這話,當時把白景琦嚇了一跳,后來打聽才得知,那人就一算命的,而且號稱“活算子”,大致意思就是只要是活的,他都能算。
當年,白景琦也是興趣一時,直接被“活算子”黑了五千兩,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終于算是讓對方答應(yīng)教自己了,等真學到手才發(fā)現(xiàn),這五千兩花得值,其實“活算子”哪知道白景琦什么大秘密,純粹就是狐貍成精,靠經(jīng)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