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嵐一呆,片刻后反應(yīng)過來,頓時大怒想道,“這些人族,就是齷齪,本公主天生麗質(zhì),難道還要使銀子才能看得出來嗎?!這小道人也是,看著眉清目秀一臉正氣,居然也弄這些旁門左道!”
就在她心中腹誹、大肆發(fā)表種族歧視言論時,張狂云已經(jīng)成功地讓胖家丁打開了門。
只是當他正要跟著白冰嵐一起進去時,卻被胖家丁攔住了。
“這位小爺,不好意思,”胖家丁一臉客氣地道,“您可能還不知道我家茍府的規(guī)矩,從來只有應(yīng)聘丫鬟的姑娘自己去內(nèi)堂,讓我家老爺品評。若選上自會由小的把銀子給您;如果選不上,她自己就回來了,您二位再一起回家去?!?br/> “哦,這樣啊?!睆埧裨茟?yīng)了一聲,心里卻暗罵道:“這老狗,果然精細!卻又害得本道爺損了錢?!?br/> 心中暗罵時,他便笑道:“好教這位大哥得知,我家妹子有些隱疾,天生膽子極小,出門在外從來不敢跟我分開;當然若是有福氣到貴府當丫鬟,這毛病也自改了,但現(xiàn)在還望大哥通融通融,讓我能陪舍妹一起去,我保證只看不說,絕不惹事。”
說話間,他手中一枚亮閃閃的小銀錠,又是極其自然地滑入胖家丁的手掌中;與此同時,他還朝白冰嵐眨眼示意。
白冰嵐無奈,只得裝出一副嬌怯害怕的模樣,輕聲說道:“這位老爺,奴家從未出遠門,不慣與哥哥分開。”
口中這般配合,涂山公主心中卻是大怒:“好個人族小賊,居然占我便宜,讓我叫‘哥哥’!日后我必定百倍報復(fù)回來!”
“好說,好說!”得了銀子,又得如花美人嬌滴滴地求懇,茍府胖家丁簡直半邊身子都酥了。
“請吧,請吧?!彼隽藗€手勢,破天荒地帶著張狂云這個男子,和白冰嵐一起朝內(nèi)堂走去。
一起往茍府內(nèi)堂走時,白冰嵐在心中冷笑:“呵,人世果然墮落,不用說小小家丁見錢眼開,就連這作為人族精英的道家弟子,竟也是信手拈來地行賄,真是可恥可笑!”
在她這般想時,那張狂云卻也在心中嘆息:“唉,妖人果然墮落,連我華夏圣人教誨之民,都被影響得見錢眼開,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呀!真是可恥可笑!”
就在他們穿過前廳,沿著庭院往內(nèi)堂走時,張狂云悄悄扯了扯白冰嵐的袖子。
兩人稍稍放慢腳步,在胖家丁后面落后幾步。
白冰嵐正不明其意,卻聽張狂云鬼鬼祟祟,跟她低聲快語道:“想必那王婆已跟你說過,但事關(guān)重大,我不妨再跟你說一遍。待會兒見了那茍員外,你便把平時的風情使出來,對他用個‘美人計’;你只需如此做,其他都不用管了?!?br/> “什么?”白冰嵐一愣,臉色立即變得不太好看。
見她這樣,張狂云也是有些詫異;他望了前面搖晃走路的胖家丁一眼,也不多言,只是把臉一沉,神色凜然地低聲道:“姑娘,你答應(yīng)好了的,也收了我的錢,事到臨頭,可別跟我說不行?!?br/> 聽得此言,按白冰嵐的脾氣,就得一揮手讓這廝灰飛煙滅;不過現(xiàn)在她功力盡失,看著這個道氣凜然的小道人威脅,也不敢輕舉妄動。于是,雖然滿心委屈,她也只得準備按張狂云的劇本演。
當然她表面垂首輕輕稱是,暗地里不知把張狂云給咒罵了多少遍。
沒多久,這三人就走到府院內(nèi)堂。
那胖家丁先讓兩人在外面等候,自己便先進去稟報。
“什么?怎么還帶了旁人來?”很快張狂云和白冰嵐就聽到里面爆發(fā)出一聲怒吼。
“老爺息怒,老爺息怒!”那胖家丁的聲音傳來,“本來小人也不敢破例,實在是今日應(yīng)征的那小娘,模樣極美,行事又扭捏,偏說她怕見生人,初來乍到?jīng)]有哥哥陪同,不習慣?!?br/> “小人本想將她們轟走喝回,奈何這小娘子卻是極美,心想若是不帶到老爺面前來,那就是小的不忠不誠!”
“是嘛?”那顯然是茍員外的響亮聲音傳來,“你這憊懶胖匹夫,休要大言吹噓;莫不是你什么親戚姻親?反正待會兒本老爺一看,要是見你滿嘴胡扯,本老爺定要打碎你滿口伶俐牙齒?!?br/> “不敢,不敢,”胖家丁連聲道,“小的一心侍奉,怎敢欺主?要不小的讓他們進來吧?”
“不用?!逼垎T外大聲道,“正好昨晚無事,老爺我今天精神頭足,就走去院里看看,正好天光明亮,辨得分明,省得讓你這打脊奴才哄騙?!?br/> “是,是是!”胖家丁連聲稱是,很快張狂云二人就聽得門簾一響,那茍府主仆二人,已然走出門來。
那本府主人茍員外,本來存著找茬的心思,氣勢洶洶沖出廳門;沒想到剛到門外面,抬眼朝院中一看,卻立即便呆住了。
“這、這這這,難道是我眼花了,竟看到了天仙下凡?哈,哈哈哈!”
隱藏人世的好色狗妖,乍見到亭亭玉立在院中的白冰嵐,忽而呆傻,忽而狂笑,就差忍不住汪汪叫,簡直跟忽然瘋魔了一樣!
原來,這年頭普通人家的女孩兒,大多膚色偏暗,不會太白;但這白冰嵐卻膚如凝霜,臉如膩玉,不用陽光普照,往那兒一站便仿佛自帶光芒,整個人都散發(fā)出一種明艷艷的輝光,讓本就國色天香的絕美姿容輝映閃耀,正應(yīng)了那句“光彩照人”。
于是茍員外一邊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白冰嵐,一邊叫道:“阿福啊,你剛才不是說帶了兩個人進來嗎?老爺我怎么只看到一個?”
“?。俊卑⒏E旨叶∫汇?,瞅了瞅張狂云兩人,又瞅了瞅茍員外,不解道,“老爺,她哥哥不正在她旁邊、您眼前站著嗎?”
“是嘛……”茍員外這才勉強把眼光往旁邊一挪,剛一落到張狂云身上,又立即收回來,重放到白冰嵐身上,口中還道一句:“哼!臭男人?!?br/> 說實話,茍員外現(xiàn)在的反應(yīng),正是張狂云想要的最佳結(jié)果。
但幾次被眼前狗妖逃脫,張狂云覺得這妖怪心思狡詐,保不齊是在演戲,還是要小心才好,否則以這廝天生的快捷腿力,一有個風吹草動就倏然逃竄,那就前功盡棄,以后再要近身,就千難萬難了。
于是,他微微轉(zhuǎn)過臉來,朝白冰嵐使了個眼色。
白冰嵐雖然功力全失,可六感敏銳仍在,張狂云這微微的示意,她立即覺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