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
架在脖頸間的刀,即便是在這個夏日也顯得冰冷非常,只是朝著他有脖頸一架,就讓他整個人只覺后背冒出一股冷汗來。
刀刃是鋒利的,略微一動,皮膚處便傳來刺痛,也是冰冷的,那冰冷的刀鋒似乎能夠凍結(jié)他渾身的血液一般,讓他只感覺骨子里發(fā)冷。而更為駭人的還是那刀身處隱隱傳出來的血腥味。
作為醫(yī)生,即便是個無牌的“江湖醫(yī)生”,對于血的味道,也不會覺得的陌手,那淡淡的血腥味,盡管有些“沉舊”,但這會卻刺激著朱明忠的嗅覺,讓他體內(nèi)的腎上腺素分泌迅速激增,心臟更是怦怦的急劇跳動著!
吾命休矣!
在心底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朱明忠的腦海中浮現(xiàn)的不是那些網(wǎng)絡小說中橫刀立馬、力挽狂瀾建立不世之功的“前輩們”,而是論壇上所謂的“史上最悲劇的穿越”。
可,那不過只是網(wǎng)友的笑言,而這刀上的血腥味卻是實實在在的告訴他——這刀見過血,殺過人,
至于,殺他……就像是殺死一只小雞似的。只要向前稍一使勁,就可以輕松的刺穿他的頸動脈,然后血就會像噴泉似的噴出來。
么的,老子怎么這么背?
當朱明忠這般感嘆著自己的命運居然如此悲劇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用余光打量著擒住自己的這些人。
已經(jīng)適應了破廟里光線昏暗的朱明忠,這會才看清廟內(nèi)站著十幾個手持兵刃的人,這些人是兵?
不過他們的這身打扮怎么看怎么古怪?
瞧著他們身上的白衣,尤其是其中幾人頭上的發(fā)式,朱明忠更是愣住了,那是……那是漢式的衣冠,這,這怎么可能!
先前自己明明看到金錢鼠尾,他們,他們怎么還可能留著頭發(fā)!
“隊長,我瞧這人穿的古怪一定是東虜?shù)募榧殻 ?br/> 東虜?
雖說他們說的是客家話,可得益于曾與室友學過一些客家話的關(guān)系,朱明忠倒勉強能聽得懂他們在說什么。
東虜應該就是指滿清了,他們,他們是漢人?
那,那個趕牛車的老頭是?
難道現(xiàn)在明朝還沒亡?
是明末的時候?
這里是遼東?
雖說心里疑惑,可心知當下有性命之危的朱明忠連忙急聲大喊道。
“將軍,我是漢人,我是漢人!”
這會朱明忠倒是有些慶幸自己當初想到福建發(fā)展的念頭,同室友學了一段時間的客家話。雖說早已丟個差不多了,可這會事關(guān)身家性命的時候,那差不多都還給室友的客家話頓時便冒了出來。
“將軍,我是漢人哪!”
不知是因為碰到自己人的激動,還是想要抓住這根救命稻草保住這么小命,呼喊著的朱明忠甚至當真投入感情來——居然流出了淚!
可天知道,那淚水是因為面朝地,大聲呼喊時塵土飛進眼里所致。
“呼……”
發(fā)現(xiàn)塵土的妙用,他甚至還特意吹了口氣,以便讓自己哭的更加的“發(fā)自內(nèi)心?!备盒牧逊我恍?br/> 不過這副模樣看在旁人眼里,那似乎全是因有揪心扯肺之痛,方才能發(fā)出這般的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瞧著這人這般泣不成聲的模樣,看在許遠達的眼中,頓時只讓他心底一軟,這人看來到也是個忠義之人,便想起出征前上官的叮囑來,
“剃發(fā)者為難民!”
可不就是難民,他們在東虜役使之下,不知遭了多少罪!心底這么一軟,許遠達便強撐著身子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