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門醉肉臭,路有凍死骨?!?br/> “遍身羅綺者,不是養(yǎng)蠶人?!?br/> “四海無閑田,農(nóng)夫猶餓死?!?br/> 曾經(jīng)后世這些詩句在徐陽眼中感覺似乎有些夸大,徐陽覺得,百姓哪里會有這么不堪,使點小聰明也不至于餓死吧。
可是今天在莊子里逛了一上午,徐陽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馬克思曾經(jīng)寫下的那段話:‘勞動替富者生產(chǎn)了驚人作品(奇跡),然而,勞動替勞動者生產(chǎn)了赤貧。勞動生產(chǎn)了宮殿,但是替勞動者生產(chǎn)了洞窟。勞動生產(chǎn)了美,但是給勞動者生產(chǎn)了畸形?!@句話。
徐陽看到這些莊子里的勞動人民的生活確實是畸形的。
只為了一件事,吃。
為了吃而活。
幽州城中那些絢爛多彩的生活是和他們絕緣的,他們永遠都不知道購物,只是會簡單的以物易物,家里的存錢不過數(shù)十文,而且都是每年家里的壯丁去參加內(nèi)府的兵演才發(fā)的錢。
一年到頭來產(chǎn)出的糧食,連自己家里人都不夠吃,家里的壯丁便結(jié)伴出海打漁,每次能抓到魚回來,都是稍有的能開一次葷。
莊子里的小孩,整天都處于饑餓當中,他們什么都吃,徐陽給他們的牛肉干,被當成寶貝,不到餓極了,都不愿意吃,吃一粒都會慢慢嚼,嚼到完全變成肉末了才咽下去。
農(nóng)家的婦女,每天都是數(shù)著米粒過日子,天天去地里挖野菜回來吃。
破敗,苦難,貧窮,就是這個莊子的完美寫照。
“劉管家,這大唐百姓的賦稅是怎么交的?”徐陽中午的時候憂心忡忡的問長胡子。
劉管家以為徐陽是想收租子,急忙道:“爵爺,咱們現(xiàn)在收的租子是均田租,每畝產(chǎn)量的三十分之一,今年山東這片老是大旱,估計今年的租子又收不上來多少了,這幫田舍奴,盡是些光吃飯不干活的廢物。”
徐陽一聽長胡子居然還惦記著這群可憐百姓們的收成,氣的站了起來,玻璃杯一下子就砸他身上了,摔在地上摔個粉碎。
“劉管家!你還是不是人,你看這些農(nóng)戶有多可憐!你居然還想著剝削他們最后一點糧食!”徐陽大罵道。
長胡子似乎沒反應過來,急忙跪下,磕著響頭道:“小人有罪,小人該死,小人有罪,小人該死。”
徐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頹廢的坐了下來。
他一想起,整個大唐的所有百姓都像這個村子里的人一樣凄慘,就一陣自責,感覺就像是自己國家的同胞現(xiàn)在全變成了非洲難民,可是自己不知道該如何拯救他們。
劉管家沒有罪,有罪的是這個人吃人的社會。
“你起來吧?!毙礻枱o奈道。
那劉管家?guī)е牡臐M額紅腫的腦袋站了起來,“謝爵爺不罰。”
徐陽坐在椅子上,對旁邊恭恭敬敬站著的劉管家道:“劉管家,你告訴我,為什么幽州城里的那些世家子弟生活的那么快活,四百貫的自行車連看都不看就直接買走,而這里的人都快餓死了也沒有人來問?”
劉管家好似剛剛沒被責罰一般,認真道:“奴才這是不知,奴才只知人生來就有宿命,生在帝王之家便成龍成鳳,生在這鄉(xiāng)野偏地便受苦受罪,這是命,強求不得?!?br/> “命嗎?我從來都不信命?!毙礻枃@了一口氣,他差點就想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種的口號了,可他知道不能說,一說的話,搞不好哪天就會人頭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