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大街小巷鑼鼓喧囂,迎親隊(duì)伍大搖大擺地往尚書宋府走去,十里紅妝煞是喜慶,唯獨(dú)不見迎親的新郎官。
“今日娶親的是誰呀?”
“你竟不知?娶親的是卿王嫡子蘇丞啊?!?br/> “那個(gè)傻世子?可憐誰家閨閣女子要嫁給他???”
“尚書大人宋明昌的嫡女宋尤心啊,那可是十年前皇上親自御賜的婚事?!?br/> “一個(gè)得了瘋病,心智如八歲孩童,一個(gè)不得家里人寵愛的天煞孤星,這二人配在一起,究竟是要招煞誰啊?”
“噓!莫要議論,任何一人我們這些平民百姓都得罪不起?!?br/> 百姓們對著這龐大的迎親隊(duì)伍竊竊私語,唏噓不已。
梳妝前的紫檀木散發(fā)著淡淡的幽香,鏤空雕花嵌著羊脂玉的銅鏡映出易遲晚那張絕代容顏,靡麗妖冶,抬眸談笑間便可襯得這世間所有美好都暗淡無光。只那一眼,便讓人深深淪陷,予取予索。冰雕玉勾玄膽鼻,往生河上菱唇艷。色若春曉之花,芙蓉面寒,讓人覺得用傾國傾城這樣的詞句也是負(fù)了這般美貌。
宋尤心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銅鏡里的易遲晚,感慨道:“世人皆說,女子最美的時(shí)候是成為新娘子那日,屬下昔日不信,今日所見,當(dāng)真如此。”
易遲晚手指輕輕撫上自己的臉頰,這身喜服若是能為他穿上一次,她此生死而無憾,可惜他們是兩個(gè)命格不同的人,終會(huì)殊途陌路。
阿柔在門前喊道:“小姐,迎親隊(duì)伍已到宋府門前。”
“來了。”
宋尤心攙扶易遲晚起身。
宋尤心憂心地囑托道:“主子,您萬不能有任何閃失。”
易遲晚對宋尤心嫣然一笑:“放心,我會(huì)安然無恙地出現(xiàn)在你面前的?!?br/> 宋醒醒貼在母親王琳琳耳畔,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說道:“母親,這掃把星可算是要離開宋府了?!?br/> 王琳琳冷笑道:“是啊,雖然這掃把星嫁過去是世子妃,但嫁的是個(gè)得了瘋病的世子,任憑他卿王府權(quán)勢再大,也不可能讓一個(gè)得了瘋病的繼承王位吧?!?br/> 剛好走過她們面前的易遲晚,將她們二人的談話聽得一清二楚,內(nèi)心冷嘁一笑,一副副丑惡嘴臉,真是委屈了尤心十六載。
宋明昌淚眼婆娑地叫住易遲晚,忍著哭腔說道:“尤心,嫁到卿王府之后,一定要處處小心,卿王府比不得宋府。”
易遲晚冷冷回道:“尤心知道了?!?br/> 說完,易遲晚便踏進(jìn)了迎親隊(duì)伍的轎子里。
阿柔掀開轎子窗戶簾子的一角,說道:“小姐,從今往后就由奴婢伺候您了?!?br/> 易遲晚自然是聽出了阿柔的話里有話,回道:“嗯。”
此嫁,不知何年何月才有出頭之日,但她是不會(huì)將歲月全然浪費(fèi)在這卿王府里,至多一載,若是一載之內(nèi),她沒有找到屠殺易家滿門的兇手,她便要離開卿王府,血海深仇仍等著她去報(bào)。
易遲晚垂眼,鮮紅的鳳袍霞帔,思緒漸遠(yuǎn),顧容越,今日你會(huì)來嗎?
正在易遲晚思慮中,轎子停了下來,阿柔的聲音再次響起:“小姐,我們到卿王府了。”
這么快?易遲晚的轎子傾斜,門簾被阿柔掀開一角,她傾腰下了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