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伊伊靠在睡榻上,一看到外面坐著的人就露出一副要死的模樣,“頭好痛哦……”
莊太傅年近七十,鶴發(fā)白須,一身正氣,板著臉掃了白伊伊一眼。
“小娃娃年紀(jì)不大,膽子倒是不小。”
白伊伊吁了口氣,伸出胖手去扒拉身邊的榮郇,“爹爹,老爺爺在說什么,寶寶聽不懂?!?br/> 榮郇側(cè)身看了她一眼,眼神復(fù)雜。
白伊伊還沒懂他什么意思,莊太傅就冷哼一聲,喚了一個人的名字——謝淵。
穿著月白袍子的小少年,大約九歲左右,低著頭悶悶地走進(jìn)來,先向莊太傅行禮,然后又轉(zhuǎn)向榮郇行禮。
白伊伊立馬就認(rèn)出了他,她作案的唯一見證人。
靠!臭小子,還對你笑了,居然出賣我!
“阿淵,將你所見告訴郡主?!鼻f太傅沉聲道。
謝淵抬頭,對上奶團(tuán)子氣呼呼的眼神,心里有點(diǎn)愧疚。
他是被九殿下逼的,那位也不知道怎么了,非要跟個小團(tuán)子過不去。
“今日午后,太傅授課,我親眼看見是這個妹妹偷拿了太傅畫筒中的字畫?!?br/> 白伊伊瞪眼,怒拍睡榻,“胡說!”
榮郇輕咳一聲。
白伊伊眨眨眼,避開對面莊老頭嚴(yán)厲的眼神,躲在榮郇身后,“爹爹,我怕……”
榮郇態(tài)度溫和,朝莊太傅深深一拜,“太傅,小女頑劣,若有得罪之處還請海涵,宸王府愿意以同價字畫相賠?!?br/> “宸王爺好大口氣,老夫那些字畫只怕皇上的國庫里也未必找得出幾幅?!鼻f太傅輕哼,嘴角下壓得厲害。
白伊伊躲在后頭,用力翻了個大白眼,那么貴重的字畫你居然就這么大剌剌地插瓶?
“是本王唐突了,太傅欲要如何?”榮郇一副好說話的樣子。
“既是拿了字畫,自然也要用字畫來還?!鼻f太傅看向白伊伊的方向,掀了掀眼皮,“誰拿走的,誰來重新畫?!?br/> 白伊伊懵。
榮郇稍頓,淡淡地道:“只怕小女年幼,所作之物不堪入目?!?br/> “不堪入目便勉強(qiáng)入目?!鼻f太傅起了身,捋著白須,涼涼地道:“一共是五幅字畫,均是當(dāng)世名作,郡主之作拙劣,那就以五十幅畫相抵吧?!?br/> 五十幅?!
就算是畫喜羊羊也得老半天吧。
不等她反應(yīng),榮郇已經(jīng)答應(yīng)。
“多謝太傅海涵?!?br/> 海涵個屁!
白伊伊按著腦袋上的紗布,希望可以喚起老頭的同情,一雙眼睛眨得都累了,對方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領(lǐng)著謝淵揚(yáng)長而去。
榮郇目送太傅離開,吩咐太監(jiān):“把郡主抬回去,準(zhǔn)備筆墨紙燭?!?br/> 白伊伊傻眼,又被抬回到內(nèi)室。
榮郇命人在她面前安置了一方小桌,上面擺了文房四寶和各色顏料,一盞小燈燭火搖曳。
白伊伊看著榮郇寬了外衣,似乎是打算睡下。
“爹爹?”
“好生畫著,太傅只給了三日期限?!睒s郇躺了下去。
白伊伊小胖臉拉下去,嘴撅得能掛油壺,掃了一圈桌上的作畫工具,睡意立馬就上來了。
她想著畫兩幅應(yīng)應(yīng)景,免得到時候難以交差。
她沒用過毛筆,剛下筆就力道過大,直接廢了一張上等宣紙。
白澤:“暴殄天物?!?br/> 白伊伊:“……”
她往榮郇的方向掃了一眼,趁著榮郇不注意,咬緊牙關(guān),漲得胖臉都紅了,這才將一支毛筆掰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