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時過半,烈陽高照。
藤原不比等再次孤身一人來到了竹林外,恭敬執(zhí)禮,朗聲念出了與上次別無二致的拜訪之語,并站立在原地靜靜地等待了起來。
“緋鞠,去將客人帶到此處來見吾吧,凡塵俗世還是早些斬斷為好。”
此時,正捧著杯茶品了一口的山之翁聽到藤原不比等的呼聲后說。
像他這樣早已退出了歷史舞臺的老家伙,如若不是發(fā)生了什么足以危及整個人類史的事情,是斷然不會隨便入世再次出現(xiàn)的。
“是,請放心交給我?!?br/>
一直站在山之翁身側(cè)負(fù)責(zé)添茶的緋鞠放下了手中的茶壺,閃身奔出竹屋,花費了一刻鐘的時間將藤原不比等引領(lǐng)到了這里。
“進(jìn)去吧,大人就在里面?!?br/>
緋鞠抬手指向門口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后就稍稍退身將大門讓了開來。
藤原不比等沒有任何猶豫地邁步踏進(jìn)了竹屋內(nèi),一眼就看到了正坐在靠窗戶桌邊喝茶的山之翁。
山之翁依舊白發(fā)黑衣,如傳言一樣讓人記不清面龐,不管你看得有多么清晰,卻都記不住其具體的五官長相。
唯一能給人留下隱約模糊印象的,就只有那一雙如萬載寒冰般冷徹的幽藍(lán)色雙眸,仿若早已看破世間三千紅塵俗世。
盡管只是這樣,藤原不比等還是不由得在心中贊嘆了一句仙人之姿,那種超然于世的氛圍讓人就有種遺世獨立的感覺。
“晚輩藤原不比等,拜見鈴木悟前輩?!?br/>
藤原不比等走到桌子前再次恭敬執(zhí)禮,當(dāng)山之翁點頭接受并許其落座后,他才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山之翁對面的那張椅子上面。
山之翁抬眼看著藤原不比等,隨手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吾也不想跟汝繞那么多彎子,直言此來目的?!?br/>
藤原不比等沒料到山之翁竟然會直奔主題,剛準(zhǔn)備好的開場白還沒等說就被堵了回去,但也反應(yīng)快速地露出了一副悲天憫人的神情。
下一刻,藤原不比等文如泉涌、出口成章,聲情并茂地描述了一番人類在妖怪的肆虐下過得多么凄慘和痛苦,每年都有多少村莊小鎮(zhèn)因妖怪襲擊而被摧毀。
他說著說著甚至還垂頭默默地抹起了眼淚,傾訴著朝廷是如何艱難,巫女和陰陽師等專業(yè)人士數(shù)量不足,難以抵抗妖怪的襲擾,差點就描繪出了一副明天就會亡國的日暮畫卷。
總之,就是天下苦、朝廷苦和百姓苦。
一套完整的苦情牌打出來,別人信沒信、哭沒哭不知道,藤原不比等反正自己先信了個十成十,而且哭成了個淚人。
山之翁靜靜地看著藤原不比等的表演,不管他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都沒有任何用處,結(jié)果早已注定。
藤原不比等說到最后,邊站起身再次執(zhí)禮,邊感人涕下地請求道:
“所以,還請鈴木悟前輩這等身具大神通之人能夠多多憐憫世人,免百姓于危難水火之中,救朝廷于動蕩不安之中??!”
“汝之所言雖有些地方言過其實,但大體還未完全脫離現(xiàn)實。”
山之翁毫不留情地拆穿了藤原不比等話語中的夸大成分,但卻沒有明言回絕,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