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沈攸寧的生日晚宴后,沈家又恢復(fù)了平靜。圣誕節(jié)到來時,天空意外地飄起了絨絨小雪。
老爺子思想傳統(tǒng),從不允許沈家人在家里過西方節(jié)日,所以滿大街的圣誕之歌一點也沒影響到老宅來。
聽說尼日利亞那邊的分公司出了些問題,沈其琛幾天前就飛了過去還沒回來。成惜悅抱著洗好晾干的衣服穿過走廊,走到沈其琛房前。她伸手敲了敲門,無人響應(yīng),猶豫了一下,才手握門把,推開房門。
房間里的陳設(shè),簡約高雅,一如房間的主人,還有一絲叫人摸不透的神秘感。
成惜悅放下衣服,沒有多逗留就出了房間。
窗外雨雪稍霽,她緩緩走下樓時,碰上來接沈攸寧的孟懷瑾。
他正與老夫人聊著天,瞥見她下樓的身影時微愣,片刻后又收回目光,仿佛那短短幾秒從未發(fā)生。
成惜悅禮貌地向邱茂貞打了聲招呼,老夫人冷淡回應(yīng),注意力甚至都不曾移到她身上。
不過多時,精心打扮了一番的沈攸寧下樓來,跟著一起下來的還有沈老爺子。
孟懷瑾立馬起身,恭敬地向沈譽堂問好。
沈譽堂點了點頭,臉上無甚表情。
沈攸寧見到孟懷瑾后,歡喜地跑到他身邊,詢問道:“我今天好看嗎?”那期待又羞澀的模樣,盡顯女兒家嬌態(tài)。
孟懷瑾寵溺地笑道:“好看,無論你什么樣子,在我眼中永遠都是最好看的?!?br/> 此話一說,沈攸寧兩靨泛紅,都不敢再抬頭看他,只好拉著他,對沈家兩位老人說道:“爺爺奶奶,那我和懷瑾哥出門了?!?br/> “等一下?!鄙蜃u堂突然發(fā)話。
“怎么了,爺爺?”
老爺子看向成惜悅,笑著問道:“惜悅,在家里待了這么久,悶嗎?要不今天和他們一起出去走走?”
沈譽堂的話音剛落,沈攸寧滿臉笑容頃刻不見,不滿道:“爺爺,今天不行,今天我和懷瑾哥都約好了……”
“以前不也經(jīng)常帶著惜悅出去,怎么今天就不行了?”
“可是……”
“可是什么?孟家小子,你介意再多帶上我一個孫女嗎?”
孟懷瑾看向坐在一旁不置一詞的成惜悅,猶豫了片刻才笑答道:“自然不介意?!?br/> “懷瑾哥!”沈攸寧不敢置信地望著身邊的人。
“那就這么說定了,惜悅,你今天就和他們一起出去散散心吧?!?br/> “爺爺,好久都沒陪您下棋了,我還是留在家陪您下棋吧?!?br/> 對于成惜悅拒絕了老爺子的好意,大家似乎都有些吃驚,看她的眼神極為復(fù)雜。
“我一個老頭子有什么可陪的,你們年輕人在一起才有話說,你不想出去?”
成惜悅笑著點了點頭,“在家里挺好的,外面冷?!?br/> “真不想和他們出去走走?”老爺子又確認了一遍。
“爺爺莫不是嫌棄我的棋藝,才這么急著趕我走?”
“你這丫頭,那就留下來陪我下會兒棋吧?!闭f罷,沈譽堂朝沈攸寧他們擺擺手,讓他們離開。
雖然不知道成惜悅意欲何為,但沒有她這個情敵電燈泡,沈攸寧倒是樂得輕松,拉著孟懷瑾趕緊離開,生怕再有人阻撓似的。
成惜悅小時候跟著母親學(xué)過幾年圍棋,雖說不精,卻小有造詣,但那點小聰明在沈譽堂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老爺子沒有把她的玩笑話當真,與她下棋時也留了幾分余地。
一開始,他下得隨意,但漸漸地發(fā)現(xiàn)成惜悅的棋藝精進了不少,步法也沉穩(wěn)了許多,不由得起了幾分認真的興致。
沈譽堂趁她落子的空檔,問道:“最近在練棋?”
成惜悅指間輕放,落下白子后才搖頭答道:“沒?!?br/> “這幾年忙著練琴,可抽了時間練棋?”
她微怔。手傷之前,她把全部的心思都撲倒練琴和孟懷瑾身上去了,哪有時間練棋?
“爺爺這是嫌棄我棋藝退步了嗎?”
沈譽堂笑了笑,答非所問,“觀棋如人,到底是長大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