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今晚的跨年聚會,周楊邀請了許多人。
　　聚會，明面上說是大家聚在一起吃飯聊天，實際上,有不少人把這個聚會,當(dāng)做獵艷的場合。
　　
　　中學(xué)時期,班里學(xué)校里男女比例將近一比一，因此早戀現(xiàn)象極為普遍。
　　大學(xué)時期，如果是單純學(xué)語言、計算機(jī)此類百分之九十都是同性的專業(yè),也沒多大關(guān)系，大學(xué)校園，就算在食堂也會發(fā)生艷遇。
　　
　　而畢業(yè)后，參加工作,戀愛，似乎變得比以前要難許多。
　　
　　不是好男人難找，也不是好女人太少。
　　而是工作范圍內(nèi)接觸到的異性，比之學(xué)生時代少之又少，這中間,還得除去有家世的、年紀(jì)稍長的……
　　
　　所以大家將戀愛的希冀，都放在朋友間的聚會上。
　　
　　賀司珩來的時候,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周橙當(dāng)然也看到了他,同時,還看到了他身邊的今兮。
　　
　　“喂，你真不再努力試試？我可是聽說了，賀司珩他媽在給他物色女朋友的人選，那里面,可不包括今兮?！鄙磉呌腥藨Z恿她。
　　
　　今兮不在那里面,是因為于姨把今兮當(dāng)親女兒看待。
　　
　　周橙有些失落：“我也不在女朋友的候補(bǔ)名單里?！?br/>　　
　　“可是你真不試試嗎？我總覺得,賀司珩和今兮都在一塊兒這么久了也不告訴他家里人，總歸是沒那么喜歡的?！?br/>　　
　　邊上的人也說：“是吧，要真喜歡，早正兒八經(jīng)帶回家介紹了?！?br/>　　
　　“可要不喜歡，今兮能跟在他身邊這么些年？”
　　
　　“……”
　　“……”
　　
　　嘈雜的聲音，聽得周橙頭疼，她胸悶著氣，“我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等她離開，那幾人話鋒陡然一轉(zhuǎn)，盯著她離開的背影冷哼，“周橙也挺慫的，我要是她，不管賀司珩身邊有沒有今兮，怎么著也得追賀司珩試試?！闭f話的人，長相妖艷，身材火辣，她撩撥了下頭發(fā)，烈焰紅唇，笑起來分外惹眼，也極易讓男人惹火。
　　“世界上就沒有撬不動的墻角，你覺得撬不動，那是因為你還不夠努力。”
　　
　　她身邊的小姐妹有些訝異：“你真看上賀司珩了？”
　　
　　“不行啊？”她眼尾一掃，“難不成你對他沒一丁點兒想法？”
　　
　　“……沒有。”
　　
　　“他要是遞給你一張房卡，你不去？”
　　
　　小姐妹咬了咬牙，內(nèi)心真實想法吐露出來：“當(dāng)然去?！?br/>　　
　　她說：“那不就行了，說實話，我也沒想過當(dāng)他正牌女友什么的。賀家那種家庭……我就算再攀龍附鳳想往上爬，他家也不是我能爬上去的?！?br/>　　
　　“那你是想？”
　　
　　“我說了，看，上——他了?！彼钠桨朔€(wěn)的語調(diào)，她加重了“上”這字的讀音，其中意味，分外明顯。
　　
　　小姐妹顯然被她這直白的話語給驚到，她干巴巴地笑了下，伸手想拿杯飲料解解渴，忽地發(fā)現(xiàn)，余光里，一雙細(xì)閃高跟鞋停在她側(cè)后方。
　　
　　腳踝白皙纖細(xì)，順勢往上，是練舞多年才能保持的姣好身材，以及——周橙的臉。
　　
　　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砰——”的一聲。
　　一杯飲料，杯口對準(zhǔn)她身側(cè)的女人，強(qiáng)而有力地沖擊力，給女人灑了一臉的橙汁。黃色的液體，順著她的臉一點一點的滴下來，狼狽，又極難堪。
　　
　　“今兮和賀司珩在一起我覺得沒什么，畢竟，在長相這點我確實輸給了她，賀司珩沒眼光看人就看臉這點我認(rèn)了，”周橙緊了緊掌心，把高腳杯狠狠地砸在地上，她眼里似藏玻璃碎片，狠戾嚇人，“但你算什么東西？賀司珩眼睛再瞎，也不會看上你這種貨色！”
　　
　　女人的臉被橙汁拍的生疼，猝不及防，液體都滲到眼里，她慌亂又難以置信地看著周橙，“你是不是有??？”
　　
　　“我看你才有病。”周橙看她的眼神，嫌惡，像是在看垃圾一樣，“周楊怎么會有你這種不入流的朋友？他整天和一群下三濫的人在一塊兒混，真把自己的身份給忘了是吧?！?br/>　　
　　原本，也有不少人打著算盤，想趁機(jī)，找個大腿，最好是終身飯票。
　　但是，大家都心里知道，沒有人會當(dāng)面說，我就是來找有錢人的。
　　
　　可是現(xiàn)在，周橙輕而易舉，一句話就把表面維持的和平給撕碎了，甚至，把女人拉踩至腳底。她不止是話語，就連眼神，態(tài)度，都踩著女人的自尊。
　　
　　這是個小包廂，在這兒的也就五六個人。
　　還都是和女人一起來的。
　　
　　場面無端靜默數(shù)十秒，而后，有人給她遞了張紙擦臉，也有人，把包廂的門給合上。
　　
　　“你不會以為我是好惹的吧？”女人把擦臉的紙甩到周橙臉上，直接上手，扯著周橙的頭發(fā)，“我叫你一聲小橙子你還真以為我把你當(dāng)朋友？”
　　
　　周橙疼得，也伸手抓女人的頭發(fā)。
　　
　　場面陷入混亂，尖叫聲，桌椅摔倒砸在地面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今兮恰好上洗手間，經(jīng)過時，聽到包廂里的聲音，她原本想不管不走就走的，只是間或聽到的謾罵聲里，似乎有一道聲音很耳熟。
　　
　　——周、橙？
　　
　　邁開的步子，又收回。
　　很快，她走到門邊，想要開門——門被反鎖了？
　　
　　會所走廊的樓梯口都有侍應(yīng)生站著，見到今兮朝他示意，忙不迭走到她面前，畢恭畢敬地喊，“今小姐?！?br/>　　
　　今兮：“幫我把門開了?！?br/>　　
　　這層都被周楊包下，侍應(yīng)生是知道今兮和周楊的關(guān)系的，做這行的，最重要的，便是察言觀色，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
　　
　　包廂里有女人爭執(zhí)，吵架——與他無關(guān)。
　　但今兮要他開門——他掏出鑰匙，開門。
　　
　　包廂里，混亂，慘烈，兩三個女的抱成團(tuán)在地上撕扯，在一旁發(fā)愣的兩個人看到門被打開，更愣了。她們也是有眼力見的，雖不知道今兮的身份如何，但她背后是賀司珩，連周楊都得討好她。
　　
　　她們忙裝作勸架的樣子：“別打了?！?br/>　　“你們別打了?！?br/>　　
　　今兮漠然地看著這幾位姐妹花的蹩腳演技，吩咐邊上的侍應(yīng)生，“去把周楊叫過來，看看他干的好事。”
　　
　　“好的今小姐，不過這里……”
　　
　　今兮扯了扯嘴角，語氣淡淡：“放心，死不了人?！?br/>　　
　　侍應(yīng)生跑開，勸架的人假模假式地拉著周橙她們，中途，還使小心眼地掐了周橙一下。
　　
　　幼稚又滑稽。
　　
　　沒一會兒，今兮就聽到由遠(yuǎn)及近的腳步聲，急促的，焦躁的，透著不安的。
　　她以為是周楊，開玩笑般：“不是討厭小橙子嗎，聽到小橙子打架，這么急著跑……”
　　
　　話音未落，她扭頭，看到的不是周楊，而是氣息不穩(wěn)的賀司珩。
　　
　　賀司珩左看看右看看，見今兮完好，他繃著的神情松散開，緩緩朝她走過來，喉結(jié)微動：“發(fā)生什么事了？”
　　
　　走得近了，才發(fā)現(xiàn)包廂里的異常。
　　而周楊他們也姍姍來遲，見到里面這幕，周楊一個頭兩個大，拉了幾個人進(jìn)去，把里面的人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