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玄國,和歷二百三十二年,五月初五。
初夏未至,乍暖還寒。
三更天的平城,濃霧彌漫,整個蕭條的城市被黑色包裹的嚴絲合縫。
一座破敗的小屋,環(huán)堵蕭然,屋內斷斷續(xù)續(xù),傳來女子的咳嗽聲,聽聲音,這女子極為年輕。
繼而,茅屋響起丫鬟的腳步聲。
接著是點燃了的油燈倒映出茅屋女子的蒼白臉色。
只見那躺在鋪滿稻草床榻的少女臉上,浮現死灰般的蒼白,她毫無光澤的頭發(fā)黏在臉上,整個人瘦弱的宛如一陣風就能刮跑。
她看見丫鬟點燃了素日決計舍不得燃起的油燈,咳嗽的越發(fā)激烈。
丫鬟小柳上前,扶起了女子一些,聲音帶著焦心的急切,“小姐,你怎么服下了吳嬸送來的藥,咳嗽的越發(fā)厲害?”
女子看了小柳一眼,顫抖的手握住了小柳的胳膊,她嘴唇呈現了窒息般的烏紫之色,聲音緩慢,一字一頓,“京城,九十八號,娘萋草!”
她將衣袖中一枚玄鐵令牌,費力的塞入了小柳手中,眸光凄切的看著小柳。
小柳一時不解,沒有拿那玄鐵令牌,反而將令牌塞入了女子身后的枕下。
她聲音微喘,“小姐你等一等,我去求了吳嬸,白日那大夫的藥方一定給錯了……”
她放下女子的胳膊,拉了破舊的棉絮,蓋在女子身上,一路口中呼著“吳嬸”一路飛跑了出去。
女子見丫鬟風一般離開,喘息更重,咳嗽聲變得壓抑而沉重。
她朝著小柳離開的方向抬起了手腕,眼睛死死的盯著破敗漏風的木門,可是手抬到一半的時候,再也無力,重重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