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德暴怒,還要說什么,看太子使了個眼色,便跟太子走到殿外,太子耳語道:“多派些人,一人盯一個,切莫讓他們得空陷害?!?br/> 石德會意,立馬出去安排。頃刻間便有郭舍人引著太子衛(wèi)率并一幫郎官入內(nèi),都身披甲胄,手持刀盾。江充內(nèi)心恐慌,挖掘的人也都心虛起來,但劍已出鞘,勢必見血,如今也顧不了那么多了,便大喊一聲:“都給我仔細(xì)的挖,發(fā)現(xiàn)線索重重有賞!”差役們這才又行動起來,鍬鋤所到之處,無一片完整之地,連幾案都被打翻,簡牘散落一地。忙活了半天,日頭都落下了,太子府閃耀著明晃晃的火把,闔府上下一片驚惶。
“報,床下發(fā)現(xiàn)人偶一對,上面寫著‘徹’‘鉤’二字!”一個差異高聲說道。
江充和蘇文相視一笑,轉(zhuǎn)而朝著其他人大叫:“就這么多嗎,皇上受巫蠱毒害很重,就這么多嗎!”
太子這邊同時聽到,都大吃一驚,太子更是腦袋嗡的一聲,一下子失了風(fēng)采,緩緩道:“這必是奸人陷害,如何洗脫的清?!?br/> 石德道:“殿下,能事先把木偶埋進來的,必是內(nèi)室貼身黃門和侍女,先把人全叫過來點驗,嚴(yán)加盤問,看看能不能問出頭緒。”
“也只能先這樣了,快去吧?!碧釉捯魟偮洌謳滋幝曇魝鱽?,皆是說發(fā)掘到人偶。還有一人在太子枕下發(fā)現(xiàn)絲帛一張,上書:“蒼龍墮地,新龍在天?!?br/> 太子面色蒼白,低聲道:“我久居深宮,飽學(xué)君子之道,待人如君子,視他人也如君子,不知惡人能有多惡,現(xiàn)在才知道,雞鳴狗盜之輩根本算不算惡人!”
“殿下,小黃門賈圣不見了蹤影!”郭舍人急報道?!笆膛f兩天前就看不到他了,據(jù)我所知,這賈圣乃趙國邯鄲人,在長安并無親眷,也不見與誰交好,八成是他做的,早就跑掉了。”郭舍人又道。
太子略頓了頓,恢復(fù)了意志,緩緩道:“當(dāng)務(wù)之急,是面見父皇,把事情奏報清楚?,F(xiàn)在就備車,師傅與我同去?!?br/> 話音剛落,江充并蘇文也走到門外,江充大喝一聲:“誰也別想走!如今證據(jù)確鑿,爾等都是嫌犯,誰都脫不了干系,皇上寶劍在此,走脫一個,不論是誰,抓回來用此劍斬立決!來人,速請岸道侯韓說包圍博望苑?!痹瓉?,岸道侯韓悅并非沒來,而是帶了兵丁在杜門外候著,博望苑距杜門不遠(yuǎn),既能掩人耳目,又能旋即而至。
太子等人大驚,原來早入江充彀中,幸好還有太子衛(wèi)率在此。衛(wèi)率拔劍吼到:“保護太子?!币徊ń姴恢獜哪膬好俺鰜?,瞬間布滿廊廡,還有一小隊人馬迅速將太子等人團團圍住,再往上看,屋頂上竟然也趴著太子府禁軍,一個個張弓搭箭,瞬時可發(fā),太子這才知道少傅和衛(wèi)率早就暗中預(yù)備下了,便跟著退到內(nèi)室。
太子畢竟沒有經(jīng)過大事,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石德低聲道:“殿下,事情非常蹊蹺,皇上在甘泉宮,連親兒子見他都見不到,我給殿下說過的扶蘇之事不可不鑒。另外,如果皇上龍體無恙,江充一伙逼迫如此之急,是不是皇上授意的?”
太子也早想到這些,近年來皇上對自己的輕視,對母后的冷淡一股腦涌上心頭,看來母后早已看穿一切,只是自己的尾巴夾的再緊,也擋不住誓要害你的人,不能再忍了!
“殿下,今天的事肯定是說不清了,為今之計,只能趁韓說尚未到來,趕在前面派人持節(jié)收捕,并將江充他們就地格殺!我現(xiàn)在就起草詔書。”
太子不能下定決心,怕此計一出再也無法回頭,無奈問道:“這不是矯召嗎?還有沒有更好的辦法?要是司馬遷在此就好了?!?br/> 石德急了,抓住太子的胳膊道:“殿下,還看不出來嗎,您的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啊,放手一搏,尚有機會,當(dāng)斷不斷,必受其亂!再說,皇上早有交代,移駕甘泉宮期間,由太子監(jiān)國,何來矯召之說,就是司馬遷在,也必定支持殿下為國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