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地上方才罌粟寫的五個大字,的確比大壯那小子寫的好看多了,黑漆漆的眼珠子一轉,頓時奉承道:“娘,你真厲害,寫的字可比大壯好看多了!”
罌粟得意的勾了勾唇角,笑道:“那是!你小子還算有眼光!”一副尾巴差點翹上天的樣子,絲毫沒有跟一個孩子比字寫的好不好看的羞恥感。
“那娘以后教我認字寫字好不好?”小包子輕輕扯著罌粟的衣袖,微微揚起的小臉上滿是期待之色,黑如珍珠的眸子散發(fā)著希冀的光芒。
在小包子殷殷期盼下,罌粟點了點頭,心里卻在想,等過兩日掙了錢就送小包子去學堂念書。
小包子臉上浮現(xiàn)激動之色,嘴角微微咧開,笑了起來。
罌粟揉了揉他的臉:“不過是識字,就開心成這個樣子?”
小包子收住笑意,一臉認真的道:“村里人常說只有識字才能有大出息,我不圖以后有什么大出息,就想識字以后能多掙些錢,好讓娘過上好日子。”
罌粟被小包子的這番話說的心中一暖,心湖好像蕩起了一層細小的波紋,看著地上小包子寫的字,她眸光深了許多,暗下決心要掙錢送小包子去讀書。
此刻她才意識到,自己是真正的要養(yǎng)活一個孩子,像一個真正的母親一樣,傾注心血,教養(yǎng)他為人處世的道理,撫養(yǎng)他長大成人。
“天不早了,娘明日還要去鎮(zhèn)上,睡覺吧!”
罌粟拉著小包子的手往屋子里走去,地上的“茅草床”罌粟已經重新又鋪了一遍,看著陳舊臟亂散發(fā)著霉味的被褥,罌粟心中暗自記下明日去鎮(zhèn)上要采買兩床被褥。
示意小包子先睡,罌粟則起身將浴桶里的水用木盆舀著倒了個干凈,收拾好轉身回屋子里,卻看見小包子瘦小的身子正躺在墻角一處茅草上,而不是她整理好的‘床’。
罌粟蹙了蹙眉,腦海里忽然浮現(xiàn)以前的記憶,這個身子的原主沈翠花并不喜歡小包子,平日里也不讓小包子靠近她,每次小包子一靠近她,輕則嘴里嘀咕一些瘋言瘋語,重則會動手打小包子,所以小包子晚上都是一個人縮在墻角里睡覺。
沈翠花大抵是因為心里有怨,遷怒到了小包子身上,盡管人已經失心瘋了,卻依舊不喜小包子,只不過小包子又有什么錯?若不是沈翠花自個懦弱好騙,又怎會被人騙得賣入青樓?
罌粟輕手輕腳的將小包子從角落抱了起來,攬在懷里躺在了床上,蓋著扯了扯潮濕破舊的被子,蓋在了兩人身上,合上了眼睛。
夜半,月光透過四處漏縫的茅草屋撒射在罌粟和小包子的臉上,襯得二人睡顏分外柔和,倏然,罌粟睜開了眼睛,一雙黑眸在暗夜中散發(fā)著靜謐的光芒。
小心翼翼的從縮在她懷里的小包子抽身后,幫小包子將被子蓋好,罌粟動作放得極輕,悄悄的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現(xiàn)在的時間約是凌晨一點,月亮掛在半空中像個銀盤,皎潔的月光灑在大地上,瑩白如水,罌粟提起兩只木桶,輕手輕腳的往茅草屋后的河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