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你這火急火燎的干啥去?這么大的人了,還這么莽撞,差點撞到人……”李氏一邊彎腰拾地上的山楂果,一邊埋怨的對傻站著的高個年輕男子道。
被叫做黑子的高個男子一張憨厚的方臉,此刻臉上布滿汗水,黑紅一片,嘴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好似一路狂奔而來。
“大娘……春草嫂子,你們快去……快去鎮(zhèn)子上……”黑子一臉著急的表情,焦急的邊大喘邊說道:“大郎哥出事了!”
一語激起千層浪,李氏和劉春草都嚇了一跳,尤其是李氏,臉色一白,不敢置信的站直身子:“黑子,你說啥?”
那黑子這會平復(fù)了呼吸,顧不得抹去布滿黑紅臉上的汗珠,急急道:“不知道為啥大郎哥被他們鋪子里的老板給告到衙門了,好像是說大郎哥騙他們東家的錢……”
劉春草臉色一白,有些不敢置信的問:“黑子,什么騙錢?我們家大郎怎么會騙東家的錢?”
李氏也焦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到底是活了那么多年,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對劉春草道:“先別問這么多,你快去借張家的牛車過來,咱們一起去鎮(zhèn)子上?!?br/> 劉春草這時候雖然慌亂,卻也知道只有到了鎮(zhèn)子上才能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于是忙應(yīng)了一聲,忘了背上還背著山楂,焦急的跑了出去。
李氏臉色十分難看,瘦黑的臉上盡顯老態(tài),她還看著劉春草離去的背影。
黑子抹了把臉上的汗,臉因為跑得急此刻還有些黑紅,張了張嘴:“大娘,我來時,聽說縣官已經(jīng)給大郎哥上棍子了……”
一聽這話,李氏可還得了,身子當(dāng)即一顫,差點沒有摔在地上,好在黑子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李氏,李氏心里焦急,慌忙道:“走,咱們快些去鎮(zhèn)子上。”
罌粟已經(jīng)不慌不忙的將地上的山楂全都撿了起來,放進背簍里,她直起腰,牽著小包子走到李氏跟前,將背簍遞給了一臉呆愣的李金鳳,對李氏道:“我跟春草去鎮(zhèn)子上,您就在家看著虎子和大壯,有什么事到時候我再找人來遞信?!?br/> 李氏臉色發(fā)苦,擔(dān)心李大郎的安危,可是知道家里沒個人不行,可是她又怕她不去,媳婦和翠花兩個婦道人家會吃虧,大郎也救不出來,金鳳就是個小姑娘,什么都不懂,也指望不上她什么。
罌粟握住李氏的手,止住她張嘴想說的話,將小包子的手放在李氏手上,笑著安撫道:“您年歲大了,去了也無濟于事。”
李氏張了張嘴,眼中微微一濕,終究點了點頭。
罌粟對一旁叫黑子的年輕人道:“你跟我一起去鎮(zhèn)子上,現(xiàn)在給我說說鎮(zhèn)子上到底是個什么情況?”說罷,抬步率先往前走去。
黑子抬頭看了一眼罌粟,愣了一下,這些天村子里的傳言他也聽說了,都說二郎留下的這個寡婦不瘋了。
見罌粟正用那雙清亮逼人的鳳眸看著自己,他連微微一紅,好在他的臉黑,方才因為奔跑留下的紅色還未褪去,也看不出來,他跟上罌粟的步子,定了定神,才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一道來。
黑子在鎮(zhèn)上一家酒樓里面做伙計,恰巧酒店也在西南街,離李大郎做工的鋪子不遠(yuǎn),那里鬧起來請了官差過來,他便跟人站在門口看熱鬧,卻正巧瞧見被官差拿走的是李大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