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
平安夜已經(jīng)到了。
出于某種無聊思緒,輪椅上的女孩背過喧囂,打開了手機。
栗原媽媽:在嗎,某個成天待在出租屋的陰濕高中生?
栗原媽媽戳了戳你。
栗原媽媽:聽說你通過《迪迦奧特曼》的試鏡了,好像還是主演,恭喜啊。
栗原媽媽:........你不在線?怎么不回消息?
栗原媽媽分享文件:井本彩花寫真集「ヒロインは凜として美しい17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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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鼠:有什么事嗎?野比佐紀老師?
栗原媽媽:........你現(xiàn)在是不是越來越澀澀了,還得要發(fā)你寫真集才肯回我是吧?
鼠鼠:你錯了,栗原,全都是因為你發(fā)文件觸發(fā)了我手機的強提醒,所以我才被迫看到你發(fā)給我的信息——不要給我扣上一些傷風(fēng)敗俗的帽子,我未來可是公眾人物,要給青少年樹立光輝偉岸形象的。
栗原媽媽:.........是是是,畢竟你是奧特曼。
鼠鼠:沒錯!等明年二月份劇組的籌備全部完成之后,我就會去拍戲,得等到高三才會回來好好學(xué)習(xí)了,不要太想我。
栗原媽媽:.........某個陰濕高中生是不是太把自己當(dāng)一回事了?我巴不得少準備一個人的飯菜。
鼠鼠:對你的搭檔好點吧,栗原佐紀小姐,等你回家我會獎勵你一個新的花園寶寶公仔的。
栗原媽媽:?
鼠鼠:不喜歡嗎,那你想怎么樣?要我給你下跪嗎?那也行。
栗原媽媽:別給我整抽象.......我無聊找你聊聊天行嗎?今天平安夜家里的親戚喝的有點大,開始瘋狂吹牛甚至大鍵特鍵了,你能不能好好行使一下你的搭檔職能,多多關(guān)心一下你的編曲工具人?
鼠鼠:.......合著我就是個打發(fā)時間的工具人?
栗原媽媽:你可以這么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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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原媽媽分享文件:齋藤飛鳥寫真集(ミュージアムオ冥フショッ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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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鼠一秒前接收齋藤飛鳥寫真集〈ミュージアムオフショット〉。
鼠鼠:請問回鄉(xiāng)下陪家人過節(jié)的栗原小姐有什么煩心事嘛?我想我可以充當(dāng)那知心哥哥,好好聆聽妙齡少女的心事。
栗原媽媽:........我很無聊。
鼠鼠:那我覺得你有些何不食肉糜了,但凡你橫向?qū)Ρ纫幌拢蜁牢沂钦嬲牧羰貎和?,闔家團圓的平安夜獨留我獨守空房,這才叫無聊——你那邊人氣這么足,也能自稱無聊嘛?
栗原媽媽發(fā)送了一段語音。
“我累了?!?br/> 語音之中,栗原佐紀的聲音幽幽傳來,清脆的聲音黯淡,頗有種隱隱的失意:
“每年的平安夜都是一如既往的坐著輪椅回家,面對一年才能見上一面的親戚還得禮貌一笑,每年都要被嘮叨學(xué)習(xí)跟八卦男友,所以心情很是浮躁,飯局半途決心窩在小窩,只想好好安靜一下。”
望月理:?
望月理:那你就自己靜靜唄,找我干啥?
栗原佐紀:我想找個人陪我一起靜靜。
“.........”
不知是不是因為栗原佐紀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語音與無聊短信的原因,沉默片刻之后,望月理的來電,便于此刻響起。
“.........”
略有驚奇的看著少年給自己的來電,輪椅上的銀發(fā)女孩微微一愣,一會兒過后,才接過電話。
“.......你有這么無聊嗎?”
望月理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懶洋洋的,真是一如既往的沒啥精神:
“我還羨慕你呢,還能跟家人聚在一塊?!?br/> “.........亥,中年男人的飯局有多無聊,你就留到后面細細體會吧——不多說,希望你永遠都不懂這句話?!?br/> “所以說,現(xiàn)在你是中途逃脫了?”
電話那頭,少年的聲音頗有些隱隱的好奇:
“現(xiàn)在才中午吧?雖然平安夜大家聚餐是沒錯,但你就連中午的飯局都沒熬過去,就眼含小珍珠跟我這個留守兒童線上聊天........這狀況可真是抽象到讓人不愿評價。”
“.......懶得跟你拌嘴?!?br/> 輕輕用肩膀跟耳朵夾著手機,看著梳妝臺前略顯困倦的自己,栗原佐紀輕輕揉了揉自己的長發(fā),決心好好綁起:
“還有,別把你自己說的這么不堪——今年不是有小橙子陪你過節(jié)嘛?雖然她爸媽馬上就要來線下把你單殺,但至少你那邊這也是夠熱鬧的了。就這你還自稱留守兒童,是不是有點無病呻吟了?”
“........唉,別提了?!?br/> 電話那頭,少年的聲音愈發(fā)難繃:
“今年這圣誕節(jié)是免不了雞飛蛋打了——我只能希望一切順遂,不要整出些什么幺蛾子。”
“.......等我回家,請你吃圣代唄?”
猶豫了片刻之后,似乎一直想說些什么的栗原佐紀在短暫的躊躇之后,才緩緩開口:
“畢竟今年圣誕又沒陪你,這圣代算是我留給你的圣誕禮物了?!?br/> “.......行吧?!?br/> 輕輕嘆息了一口氣,本來心情就有些復(fù)雜的望月理只好如此回應(yīng):
“那,明年見咯?”
“明年見——還有,祝你身體健康?!?br/> “.......我盡量?!?br/> 聽出了栗原佐紀這輪椅妹似在跟自己開著玩笑,電話那頭的望月理略微尷尬地如此回應(yīng):
“我要打游戲了,你沒什么不舒服或者別的什么要緊事吧?沒的話我就先掛了?!?br/> “掛唄?!?br/> “??,拜拜了您嘞。”
電話隨即掛斷。
望月理那沒什么精神,卻又莫名讓人感到安心的聲音也隨之了卻。
“........”
等到短暫的通話結(jié)束,女孩放下手機,扎好皮筋,將原本披散的銀錠色長發(fā)綁成了微卷的雙馬麻花辮——
門外,嗓門大的中年人們依舊把酒言歡,銳評時局,頗有種幕后操盤手的味道。
門內(nèi),女孩依著性子,略顯笨拙地學(xué)著打扮自己,潔面修眉,遮瑕定妝,頗有種依靠化妝打發(fā)時間的感覺。
........回去的時候,就換個新模樣吧?
一面打理著自己,一面收拾頭發(fā)........突然想到了某個少年的模樣,女孩沒來由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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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的滋味在富山縣飄蕩。
幫媽媽出門買了幾包卷紙跟日用品,許玉淮便提著雜貨,背過冬日暖陽,穿過斑駁樹影,一步一步踩在了鋪滿細雪的街道之上。
小鎮(zhèn)的平安夜是平靜卻又溫和的——因為距離東京市中心較遠,人口相對稀疏的小鎮(zhèn)并無喧囂之意,反而更添恬淡溫暖,這讓本就只能跟媽媽兩人一起過圣誕的女孩心中浮現(xiàn)安心之感。
蹦蹦跳跳地踩著倒影,遠遠眺望而去,許玉淮能看到富有年代感的鐵道,聽到列車行駛而過的規(guī)律平穩(wěn)的聲音,感受到歸家的人們莫名欣喜的赤誠。
交錯的纜線,歸來的青年于冬日下際會,拉出長長的薄影。
小鎮(zhèn)向來都是一種特別的存在,附著在圍墻上的青苔與顯出土色的老石磚,比起大城市的鋼筋水泥更容易勾起人們對于往事的回憶。
對比東京,小城確實像是時間暫停中的烏托邦。
醒目的圣誕節(jié)橫幅于素白的街道上拉直,cos成圣誕老人的大人們向小孩售賣著用嶄新襪子包裹著的圣誕禮物,人來人往間,似是籠罩著暖黃的暈色。
.......沒來由的,許玉淮也于此刻慢慢走上前去,來到了那打扮成圣誕老人模樣的叔叔面前。
“啊,小妹妹?!?br/> 看著眼前身高一米五五,看起來稚氣未脫的小美人來到,和藹的男人伸手打著招呼:
“要來份圣誕禮物嘛?無論是送給爸爸媽媽還是朋友都是很棒的禮物哦?!?br/> “.......那,那個........”
言語涌上咽喉,很想說自己的父親在多年前就已經(jīng)離開的女孩,最終也沒有多說什么。
“怎么了嘛?小妹妹?”
“沒,沒什么?!?br/> 許玉淮擺了擺手,臉上泛起相當(dāng)?shù)男σ猓?br/> “能給我兩份嘛(?????),我想送給重要的人。”
“好呀~”
看著可愛的女孩展露笑顏,和藹的中年男人夾帶笑容,為許玉淮遞來兩個被襪子包裹的神秘禮物:
“要送給自己的爸爸媽媽嘛?”
“唔......準確來說是送給我的媽媽,還有一個很照顧我的哥哥?!?br/> 點了點手中的福澤諭吉,許玉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嘛,暫時是見不到了——所以我還是把禮物先送給能見到的重要之人吧~”
“原來如此?!?br/> 身著厚棉紅外套的圣誕老人若有所思德點了點頭,在短暫的沉默過后,他便再度拉起溫和的笑容,接過了紙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