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理有一臺從小騎到大,身材早早走樣的老山地車。
從平成至令和,這臺老車載著少年搖搖晃晃走過數(shù)千公里的路程,早已力不從心,近些日子更是日益衰弱,頻頻爆胎,顯出老態(tài)龍鐘的可憐模樣——雖然對這臺老車懷著相當?shù)母星?,也不太想額外花錢換車,但出于各種安全原因跟出行需要,望月理終于還是決定另尋新歡,含淚送走舊情人。
于是,早該光榮退休的老山地車終于還是被少年蒙上了防塵布,結(jié)束浩蕩一生,化作一具鐵皮尸體,永遠地留在了樓下的角落,死在了沒有少年的時間之中。
而在望月理為安置好老車的時刻,他也推著自己全新購置,剛剛安裝好的天藍色山地車,表情顯出神清氣爽。
新的坐騎意味著新的體驗,少年輕輕把這的方向把,靜靜地凝望著曼妙緊實的性感車身,撫摸著豐滿軟厚的手工牛皮坐墊,不由得感慨現(xiàn)代山地車的神奇與精妙,隨后便遵循意識,騎上這臺妖艷的藍色妖姬,開啟了全新的征程。
秋日微風繚繞,遍地金黃,一向老態(tài)的少年神清氣爽,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暢快。
有的人渴望攀登山巔俯瞰眾生,有的人深陷于人間喧囂無法自拔,身為俗人的少年自然也是與他們同流合污,選擇火力全開,享受這種速度與激情的暢快淋漓。
加速的山地車貫穿了小城鎮(zhèn)曲折錯雜的小道中,撕碎了秋日的寧靜,窺見了并不尋常的小鎮(zhèn)街影。
時速20邁,很快,但生活就是要時刻拉滿速度,那種偷得浮生半日閑的狀態(tài)與沉浸在風花雪月的迂腐直教人賠笑大方,遵循自己的欲望狂飆才是人生的主旋律。
多少人迷失在了自我感動與麻痹神經(jīng)的美妙幻想之中,于原處停滯不前,而在這一刻,少年是脫離現(xiàn)實的,是自由的,是純粹的,臉上洋溢著的釋懷笑容也像是煥發(fā)新生一般,充盈著生命不息,戰(zhàn)斗不止的野望。
然后。
藍色妖姬爆胎了。
“?”
從沒想到自己另尋的小情人竟然這么不抗造,沒兩下就哼哼直叫,圓潤飽滿的車胎也慢慢干癟下去,望月理霎時滿臉黑線。
“啥玩意?”
輕輕蹲下,檢查了一下藍色妖姬的身體情況,少年忍不住顫抖起來。
完蛋.......自己安裝新車的時候似乎太著急了,沒安的太牢固,從而導致了墊帶錯位,內(nèi)胎被輻條割破——
這下,狂飆激情算是瞬間灰飛煙滅,消失在夢的盡頭了。
“.........”
少年的心死了,他蹲坐在路中央,像個落魄道士一般翻著自己電話僅存的三個手機號,猶豫片刻,總算撥通了單車行太子爺津川悠的電話:
“喂,津川嗎.......在不在店里?我新車出問題了——行,等我二十分鐘,我推過去?!?br/> ...............................................................................................................................
望月理推著自己不堪重負的新歡,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單車行。
“.......你這家伙,新車剛到就折騰成這樣?。俊?br/> 看著發(fā)小一臉落魄的來到自家店門前,津川悠一臉無語:
“你也是夠離譜的.......怎么從小到大騎車都老是爆胎?你是什么載具毀滅者嗎?”
“沒有,這次爆胎只是因為我技術(shù)力不夠,安裝時候沒安好,所以才會故障。”
少年早已沒有了什么心氣,此刻的他如同孤魂野鬼一般將單車安放好,任憑工作人員們上前調(diào)整自己坐騎狀況——
看這樣子,似乎不花點時間是沒法輕易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