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魔父親離去的這段時間里,很多朋友,都對老魔帶來了誠摯的問候,和發(fā)自內(nèi)心的關懷,老魔深表感激。
書評里、群里、微信上,到處都是讀者朋友們的安慰話語,老魔真的很感動,用一句簡單的話說,老魔這輩子有你們這樣的朋友值了。
提起父親的離去,非常的遺憾,我沒能見到父親最后一面,這也是我心中最為愧疚的地方。
我的父親一生命運多舛,我的太爺爺是地主,太爺爺娶了第三房老婆,五十歲的時候才生下我爺爺。
但是沒趕上好時候,到了我爺爺出生以后,家道中落,又得了癆?。ìF(xiàn)在說法就是癌癥),三十歲的時候,與我太爺爺同一年去世,父子二人一個三十歲,一個八十歲。
我父親當時是老大十五歲,兄弟三人,姐妹兩人,我最小的姑姑,只有兩個月大。
如果只是這些,也就罷了,這樣不算什么,可是偏偏沒趕上好時候,因為祖上的關系,父親評成分的時候,被評為富農(nóng)。
現(xiàn)在很多年輕人,對于那個時候的背景并不了解,那個時候在生產(chǎn)隊里,只要有人看我父親不順眼,只要打個小報告,我父親就會被帶上如同植物大戰(zhàn)僵尸的那種帽子被批斗。(不知道這個游戲是不是根據(jù)那個時代背景開發(fā)的)
我父親的童年是一片灰暗,結婚了以后,被批斗日子越來越少了,后來土地改革,把地都承包給農(nóng)民,我爸才算真正的自由了。
那個時候東北鼓勵開荒,我父親和我母親就開始憧憬著,終于翻身了,可以開墾自己的田了。
結果發(fā)現(xiàn)好的地方,都被一些有背景的人給占據(jù)了,有點類似于人家早就畫好了地盤一樣。
無奈之下,我父母只能去更遠的地方開荒,幾年后,終于除了生產(chǎn)隊分的田,又有了自己的四畝水田(種水稻,東北農(nóng)作物只能種一季)和一部分旱田。
有了自己的小片地,日子剛剛紅火起來,哥哥、姐姐和我,也逐漸出現(xiàn)在這個家庭里,一家人起碼不用為溫飽發(fā)愁了。
不過好日子,并沒有長久,在我九歲的時候,我的父親忽然得了腦血栓,差點沒一下子走了。
結果后來挺過來了以后,也是半身不遂,無法正常勞作,整個家的天仿佛一下子塌了下來。
當時我大哥在讀初中一年級,直接退學后,開始下地干活,翻地、扶犁等等一切重活,都落在我媽和我大哥的肩膀上。
姐姐也幫著種地,而我的活就輕巧了許多——放牛,還沒有個牛高,經(jīng)常被牛拖著滿地跑(汗!怪不得牛頭人戰(zhàn)士的力量那么強。)。
父親這個主要勞動力的喪失,讓我們家變得一下子拮據(jù)起來,而所謂的親戚,我就用呵呵兩個字代替一下,窮過的人,都懂得,咱們就不說了。
姐姐也上到初二就不讀了,當時姐姐的成績很好,不過姐姐非常懂事,家里的條件畢竟太差了。
哥哥和姐姐的相繼輟學,到了我上初一的時候,我終于明白姐姐的苦衷。
因為我們家是大山里的(甘飯盆村,就是我的家,土的還算不錯),要步行十五里山路,才能到鎮(zhèn)上的中學,我們需要住校,每個周末回一次家。
那么問題來了,每個周末回一次家,學校經(jīng)常會有一些小的費用產(chǎn)生,具體的咱也不懂哪來的那么多項目,反正是各種各樣的“費”,這次三塊,下次五塊的。
每次回家要錢,都成了我最為難以啟齒的問題,但是不要還不行,我記得又一次沒要到錢,結果周一上學的時候,老濕直接讓我晚上回家取錢。
尼瑪,那個時候是冬天,四點多放學,天基本都黑了,我一個人走十五里山路,樹林里經(jīng)常有一些不知名的鳥叫,嚇得我汗毛直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