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羽焦急的在大廳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聽到匆匆而來的腳步聲便頓住腳轉(zhuǎn)向門口。
進來的是鄭翰,他的三弟,也是他的軍師。
鄭翰沒有平日的閑庭漫步,疾步走近鄭羽跟前道:“大哥,西涼軍撤回大營去了。”
“馬騰呢,他也回了營?”鄭羽問。
鄭翰點頭道:“他直接回去了,絲毫沒有要見大哥的意思??磥?,他是有意要把那些俘虜甩給咱們了。”
“咳!”
鄭羽微惱道:“想不到馬騰竟有那般韜略,短短時間就將匈奴大軍打的一敗涂地。一場大戰(zhàn),對方死傷無數(shù)損失慘重,自己卻無一傷亡,簡直就是孫子在世??!
虧我還等著待他精疲力盡、兩敗俱傷時再出手得利,這下子可怎么有臉去見他。”
鄭翰輕嘆道:“大哥,眼下情勢臉面能值什么?就怕馬騰不單單是掃咱們臉的事了,他若追究瀆職之罪咱們拿什么去堵他的嘴?!?br/> “是?。《甲o親自帶著西涼軍在城頭抗敵,而守軍卻在家里睡大頭覺,這擱誰誰能輕易饒過去?”
鄭翔扯著大嗓門咋咋呼呼著進來。
他怒氣沖沖的抱怨道:“我一整夜急的滿地拉磨,可是被三弟鎖在房里出不去,不然也能出城去殺幾個匈奴韃子。我就不明白了,大哥和三弟這是要干什么,你們難道真能高枕軟臥睡得著?”
鄭翔的一通質(zhì)問令鄭羽和鄭翰無言以對。
他們哪能睡得著,只不過在多番權衡之后,想要把自己能得到的利益最大化罷了,沒想到馬騰卻那么厲害,打亂了他們精心部署的計劃。
此時再懊悔也于事無補,只能想辦法去挽救彌補,希望馬騰可以稍稍容情吧!
鄭羽忐忑不安。
“大敵當前,人家在前方浴血奮戰(zhàn),而我們卻站干岸按兵不動,還妄圖坐享漁翁之利,按軍法論處可是殺頭的死罪??!”鄭翰皺眉沉吟道。
如此行徑現(xiàn)在看來竟是愚不可及的一個笨辦法,作為出謀劃策的主使者,他深深感覺到慚愧。
想了想又道:“大哥,這主意是我出的,所有罪責讓我來一力承擔,我這就去西涼軍大營求見馬騰,要殺要剮任他處置便是?!?br/> 鄭羽一把拉住就要出門的鄭翰,急道:“主意是你出的,但決定執(zhí)行的卻是我,哪能讓你替當哥哥的去死?掌著兵權的校尉是我,不管是不是你的主意,我都難逃瀆職之罪,咱們一奶同胞,即便難逃一死有我就夠了,總不能都折了?!?br/> “大哥?!编嵑卜次兆∴嵱鸬母觳?。
感動之余又咬牙道:“若馬騰要治你死罪,兄弟我定不能看你身首異處,酒泉衛(wèi)還有忠心于咱們的不少將士,到時候豁出性命也要換你活著......”
“三弟!”鄭羽急了。
高聲呵斥道:“你斷不可有這樣的心思。父親還在時曾諄諄教導,讓咱們忠君報國善待百姓,我鄭氏兒郎豈能做那不忠不孝的事。如今已經(jīng)錯了一回,就不能再繼續(xù)錯下去了?!?br/> 鄭家老大和老三相對無言,老二鄭翔也在一旁干著急,他的哥哥和弟弟從來做事都不和自己商量,他知道自己腦子笨,但若提前告訴他這樣的計劃,他拼死也會阻止他們的。
此時,看著兄弟間愁云慘霧,鄭翔急的搓頭也想不出什么辦法來,只能瞪著眼睛道:“要死咱們一起死,我鄭老二也不是孬種,你們別想撇下我?!?br/> 鄭翔自小憨直,事事都要其他倆兄弟關照,此刻說出的話自然也是發(fā)自肺腑,雖然有些牛頭不對馬嘴,倒令鄭羽和鄭翰頗為感動。
鄭羽苦笑著看他這個傻兮兮的二弟,嘆氣道:“還沒有到咱兄弟三個一起死的地步,你就別添亂了。說完又轉(zhuǎn)身對鄭翰道:三弟,大哥去后你多關照些你二哥?!?br/> “大哥,你不能去。”鄭翰緊緊攥住鄭羽的胳膊哀懇道。
鄭羽猛地推開鄭翰,大步跨出門檻去了。
好漢做事好漢當,他不能讓馬騰看扁了。
……
西涼軍大營在城南,鄭羽到的時候軍營一片安靜。
昨晚整夜御敵,將士們又困又累沾枕即著。
所以,守營的兵士不肯讓鄭羽進去,怕他打擾將軍休息。
鄭羽沒辦法,更不敢強求只能在原地等待,一顆心卻越來越沉下去。
直等到接近午時,有個干癟的老頭才出來,笑嘻嘻的對鄭羽道:“鄭校尉來的真不巧,我家將軍睡醒到城里審俘虜去了,要不你改日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