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楠半命令的要求下,婉月第一次向一個陌生人敞開了心扉。她說起了自己的父親是如何一名正直的商人,說起了自己早逝的母親是如何溫柔美麗慈愛,甚至對于虐待她的伯父伯母,她也只抱著感激之情,說如果沒有他們,父親的家業(yè)可能早就不在了。
她說著就已經(jīng)潸然落淚,在她看似平靜的表面下,實則積攢了太多的情緒而無法宣泄。
“婉月,從今天開始,不會有人再欺負你了。也不會有人強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我只想讓你做自己,讓你抬起頭顱,看更廣闊的天空。”蕭楠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這世界,不僅僅只有你從女經(jīng)上學的三從四德?!?br/> “少爺……?”婉月抬起頭,不解卻感到很震撼。
“我向你保證。”蕭楠為她擦了擦眼淚,“人生的種種樂趣和幸福,你都會得到。”
婉月的臉頰迅速變得緋紅,她呆呆的注視著這個英俊儒雅的青年,人生第一次在內(nèi)心深處產(chǎn)生了一種她說不明白的情愫。
只是這樣一句話而已。
“我也會告訴你我是個什么樣的人。”蕭楠道,“我是蕭家的十三少爺,我的父親是個殘忍冷酷的人,我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在我兒時,因為一個事故,我失去了一條腿。你很快會發(fā)覺,人們對我的風評并不好,說我是個醉生夢死的家伙,但是,你要相信你眼睛看到的?!?br/> “我相信十三少?!彼龍远ǖ恼f,“我是十三少的女人,我相信您?!?br/> 蕭楠微微一笑,還要說什么,樓下的街面上卻傳來一陣喧嘩,有急促的馬蹄聲不斷傳來。
不一會兒,一名仆人就氣喘吁吁的在門外拍門大叫:“十三少!不好了??!大老爺忽然回家了!叫所有的少爺趕緊回老宅集合!”
“我這就動身?!笔掗獞艘宦?。這個大老爺可真是古怪,不就是回個家而已們,至于這么折騰人么,好像皇帝回朝眾臣朝拜似的。
果然蕭家的仆人迅速忙碌起來收拾東西,七少爺更是連下人都顧不上,小跑著過來招呼他去坐馬車。
蕭楠就順便把婉月也叫上了。
“你可真是個多情種子,走哪都不忘帶女人。”七少爺吐槽了一句,不過來不及了,他催促車夫立刻趕車。
馬車到達了蕭府內(nèi)的時候,他們依舊只走側門。婉月被一個仆人帶去了他的院子,而另一個仆人則背起蕭楠,往正廳那跑。
正廳還挺遠的,整個府里的人都很緊張,到處都能看到跑步前進的仆人和丫鬟。蕭楠也得以第一次真切感受下這大宅內(nèi)一部分的結構——這宅子說是一座行宮都綽綽有余,幸好是民國時期,放在清朝,蓋這么大這么豪華的宅子就是僭越,是死罪??!
這家也太能擺譜了。
蕭家的正廳極大,容納幾百人都綽綽有余,還是古老的傳統(tǒng)布局,屋頂很高,卻讓人感到莫名的壓抑,廳里的紅燈籠都通了電燈,卻更顯得陰慘慘的了。
所有的少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在大廳內(nèi)的兩側,正廳最后面的墻壁上懸掛著超大幅的黃帝像,也不知道這大老爺什么愛好,畫像下是豪華的供桌,以及大老爺?shù)闹魑弧?br/> 蕭楠拄著雙拐站在少爺們的最后面,除了少爺們,還有一些族內(nèi)的長老,旁系,一大家子人人數(shù)頗多,每個人的臉色都能凝重。
蕭楠低聲問身邊的七少爺:“七哥,這是怎么了?”
七少爺用手帕擦擦汗說:“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聽說三少爺犯了規(guī)矩?!?br/> 這時門外的家丁一個接一個的傳話喊道:“大老爺?shù)?!大老爺?shù)?!?br/> 于是廳內(nèi)再也沒有人敢竊竊私語,都住了嘴。
過了大概十幾分鐘,才見到一名身穿華貴黑狐裘的男人在傭人的前呼后擁下一步步走進來。
那男人面容嚴峻,走路生風,一看就非善類,而且脾氣很差,渾身散發(fā)出來的氣場讓人戰(zhàn)栗,他戴著鑲嵌了寶石的帽子,約莫四五十歲,一進來,所有人就都行了跪拜禮。
連少了一條腿的蕭楠都要七少爺?shù)臄v扶下跪下去。
眾人口中都叫道:“恭迎大老爺回府!大老爺金安萬福!”
這架勢,真是帝王親臨,氣勢十足。
而蕭楠只感到,這個大老爺心理變態(tài),這要多么極度自信而狂妄的男人,才會制定這種禮數(shù),就算是在封建時代,大戶人家都不敢這么搞。這完全是奔著造反當皇帝的架勢去的。
大老爺昂著頭背著手走過人群,坐在了他的鑲金椅子上,那椅子就是權威,誰敢擅自坐上去就是死罪。
只見他伸出戴了好幾個寶石戒指的手,示意眾人起身。他一言不發(fā),只是用手指叩了叩椅子的龍頭扶手,一旁垂著雙手的管家就站出來,宣布道:“今晚大老爺召集大家來,就是為了以正家規(guī),大老爺說了,這么多年沒懲治府里的人,府里的人怕是一個個都松懈了,今晚這場家法,就是給諸位看看,叫諸位給自個兒提提醒?!?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