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璞從來沒有見過姜彌這樣子。
完全的……陌生。
遲璞問她是不是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什么都沒說。
遲璞走之前明明還好好的,突然之間,姜彌就變成這樣,他實在有些無法接受。
在姜彌睡著了之后,遲璞想起了一個人。
倪繪容。
說實在的,他真的不想要去見她,但是前兩天他和姜彌通話的時候,姜彌明明還好好的,突然變成這樣,肯定是因為她。
在接到遲璞的電話時,倪繪容有些驚訝,卻很快反應(yīng)過來,笑著說道,“你回來了?”
“你是不是和姜彌說了什么?”遲璞不想要和他廢話,甚至連簡單的問候都不想要說,直接說道。
“這些事情在電話里面說不方便吧?我們見一面?!?br/> 遲璞看了一眼病床上的人,“好?!?br/> 他們就約在醫(yī)院附近的咖啡廳里面。
遲璞身上穿著黑色的休閑外套,臉色冷肅到了極點。
倪繪容的樣子和他記憶里面的,倒是沒有什么分別,還是一樣的,年輕,漂亮。
“遲璞?!笨匆娝?,倪繪容立即站了起來。
他直接在她的面前坐下,“我跟你說過的吧?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
倪繪容愣了一下,然后,她低聲說道,“我沒想過要……”
“既然如此,為什么回來?你和姜彌又說了什么?你是不是要看著所有人的生活都不好過,你才開心?”
他的話,讓倪繪容臉上的表情是變了又變。
在過了好一會兒后,她才說道,“我沒有這樣的意思,遲璞,我這次回來,是想要跟你說,我……”
“你的事情,我不關(guān)心也不想要知道。”遲璞將她的話直接打斷,說道,“我今天來是想要知道,你和姜彌說了什么?你知道她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嗎?”
“我只是讓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倪繪容的聲音也微微沉了下來,“她和顧繹樓之間根本就不合適,我知道這么多年,你一直守著她,所以我想要幫你……”
“你在胡說什么?”遲璞的眼睛嗽的冷了下來,“你現(xiàn)在是想要說,你做這些,是為了拆散姜彌還有顧繹樓是嗎?你是不是瘋了?”
“我很清醒。”倪繪容定定的看著他,“你是我的孩子,我想要幫我的孩子爭取幸福,我不覺得我有什么錯的?!?br/> “我的事情我自己會做打算,不需要你多心!”遲璞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你說的什么?關(guān)于當年阿姨的事情?”
“是。”
倪繪容的話剛剛說完,遲璞就直接站了起來!
“你是瘋了是嗎?你明明知道,阿姨的事情就是姜彌的死穴!”
“所以其實,你也知道是嗎?”倪繪容輕輕的笑了起來,“然后你眼睜睜的看著她往里面跳?”
“當年的事情,只是一個意外,而且導(dǎo)致阿姨去世的根本就不僅僅是因為那一場車禍,我不說,是因為我覺得姜彌和顧繹樓在一起足夠的幸福,為什么要拿已經(jīng)過去的事情來打擾他們?”
“但是這些,都是事實?!蹦呃L容的話說著,眼睛沉了下來,“這也是你的機會!”
“什么機會,我說了,我和姜彌之間不存在其他任何的關(guān)系,我會守著她,是因為之前對阿姨的成活,和其他的事情,都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
“你不愛她嗎?”
“我和她之間,是親情!”遲璞的話說著,冷笑了一聲,“好像你這樣從來不懂親情的人,怎么會懂?”
“是,我是不懂,我只知道,既然你心里有她,就應(yīng)該努力去爭取,你不爭取,我就幫你爭取。這是我一個做母親的,唯一,也是最后一件可以幫你做的事情?!?br/> “你已經(jīng)丟了我這么多年的時間,在那幾年的時間里面,你對我一直都是不管不問,現(xiàn)在突然出現(xiàn),說幫我將姜彌搶過來就可以盡到一個母親的責任么?你自己聽著,不覺得可笑?!”
“我知道你會不理解會怨恨,但是我還是會這么做,而且我可以直接告訴你,現(xiàn)在姜彌對顧繹樓已經(jīng)恨之入骨了,你想要幫她的話,就是跟她結(jié)婚?!?br/> “只要你們兩個結(jié)婚,我所有的一切,都會是你們的,那個時候,她也可以直接找顧繹樓報仇。”
“說到底,你就是為了完成你這么一個目標和目的是吧?”遲璞冷笑了一聲,“你以為姜彌會同意?”
“她會同意的?!?br/> 那個時候,遲璞原本是不想要和她說了的,轉(zhuǎn)身就想要走,在聽見她的這句話時,他的腳步,又生生的停了下來。
“你說什么?”
“姜彌她會同意的,你沒有聽見我剛剛說的話么?她對顧繹樓已經(jīng)恨之入骨,既然這樣,她自然會用盡一切,可以復(fù)仇的手段?!?br/> “她不會的?!边t璞很快說道,“她很善良,寧可傷害自己也不會傷害別人,所以,絕對不會這樣做的!”
“你太看得起她了,你也不想想她之前都經(jīng)歷了什么,她之前也幾乎全身心的相信顧繹樓,現(xiàn)在這件事情揭開,無疑好像將她所有的信仰推翻,你覺得她,真的不會做什么嗎?”
她的話,讓遲璞突然想起了自己剛剛看見的姜彌的模樣。
那樣的,陌生。
倪繪容站了起來,“如果你真的將她當做了你的親人的話,就應(yīng)該知道,應(yīng)該要怎么選擇?!?br/> 話說完,她轉(zhuǎn)身就走。
遲璞的聲音從后面?zhèn)鱽恚澳銥槭裁匆@么做?讓我和姜彌結(jié)婚,對你能有什么好處?。俊?br/> 倪繪容的腳步停了下來。
在過了好一會兒后,她才說道,“我說了,這是作為一個母親,唯一可以幫你做的事情了?!?br/> 話說完,她直接往前面走。
遲璞還是定在原地。
兩人剛剛的聲音都不算小,因為此時咖啡廳還是有不少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但是,遲璞就好像什么都沒有感覺到一樣,只僵硬的坐在那里。
一直以來,他真的只將姜彌當做了自己的妹妹,是他的親人。
但是,他也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欺負她,包括……顧繹樓。
……
遲璞在咖啡廳里面坐了一個小時之后,才回到了醫(yī)院。
病房門關(guān)著。
他反復(fù)調(diào)整了自己的心情之后,這才將門推開,“姜彌,我給你帶了你愛吃的……”
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病房里面,沒有一個人。
遲璞的臉色頓時變了,立即將衛(wèi)生間的門推開,卻發(fā)現(xiàn)護工正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遲璞將手上的東西一丟,沖了出去!
他直接跑到了醫(yī)院門口,卻沒能看見屬于姜彌的一丁點痕跡。
他給她打了電話,關(guān)機,關(guān)機。
他立即給顧繹樓打了電話,“姜彌呢?她不見了!”
對方沉默了一下,說道,“你放心,她很安全?!?br/> 他的話,遲璞一時間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什么意思?是你將他帶走了?”
“我會保證她和孩子的安全,至于其他的問題,不是你該關(guān)心的?!?br/> 話說完,他將電話直接掛斷。
“顧繹樓,你把話說清楚,顧繹樓!”
那邊早已沒有了回答,遲璞將電話重新?lián)芰嘶厝ィ瑹o人接聽。
他將手機直接砸在了地上!
……
姜彌醒過來的時候,是在熟悉的房間里面。
正是因為熟悉,所以姜彌在看見眼前的場景時,一時間,還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
“姜小姐,你醒了?!?br/> 聽見聲音,姜彌這才轉(zhuǎn)頭,手這輕輕一動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被綁在了床頭的位置。
為了避免她劃傷,用的還是絲綢。
站在她面前的人,是之前一直跟著她的簡瀾。
“什么意思?你們想要做什么???”姜彌大聲的說道,手用力的扯了一下,卻怎么也沒辦法將那絲綢扯開。
“顧繹樓他是瘋了嗎?放我出去!”
姜彌的聲音接近歇斯底里,但是不管她怎么說怎么叫,面前的人始終沒有回答,甚至連阻止她掙扎的動作都沒有。
又或者是因為,她知道姜彌掙脫不了。
終于,姜彌累了。
她咬牙看著面前的人,“什么意思?他到底想要做什么?放我出去!”
“顧先生說了,讓我好好的照顧姜小姐,其他的侍寢,我不知道?!?br/> 她的話,讓姜彌直接笑了出來。
就好像是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她的身體甚至還在輕輕的顫抖著。
“這就是他口中的好好照顧?這是想要囚禁我是吧?將我當成什么了?牲畜是嗎?!”
簡瀾站在那里沒動。
很顯然,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姜彌的話。
姜彌閉了一下眼睛,“他要囚禁我多長時間?難不成,想要將我關(guān)到死嗎?”
“姜小姐,顧先生只是覺得你這段時間情緒不太穩(wěn)定,想要你好好的冷靜一下而已,沒什么……”
“冷靜?”姜彌直接笑了出來,然后,她看著簡瀾,“我現(xiàn)在很冷靜,再也沒有比我現(xiàn)在,還要冷靜的時候了。”
“這是顧先生的命令,姜小姐應(yīng)該很清楚,我只聽顧先生的命令行事?!?br/> 姜彌咬著嘴唇看她。
“現(xiàn)在時間差不多了,我去給姜小姐準備吃的,姜小姐稍等。”
話說完,簡瀾轉(zhuǎn)身出去。
姜彌的手依舊被綁在床頭上,無法動彈。
她也已經(jīng)放棄了掙扎,眼睛看著天花板,一時間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應(yīng)該哭,還是應(yīng)該笑。
眼睛很干,什么都掉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