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奎城,城主大殿。
城主靜山長老本就年事已高,對著天空中白澤龍神現(xiàn)世的方向跪拜了許久,最后便是起身都有些困難,終是在幾個侍衛(wèi)的攙扶之下才回了偏殿休息。
而自城外歸來的司刑堂之人恰巧在城主大殿之外遇上了司卝堂之人,兩方對視一眼,那司刑堂的人便如個頭矮了許多一般,埋著頭向著城主大殿內(nèi)走去。而司卝堂之人則是趾高氣昂先行一步。
到達(dá)偏殿之時,靜山長老還沉浸在白澤龍神現(xiàn)世這般偉大神跡的感觸之中,司卝堂之人便先開口對著靜山長老告了狀,不言其他只道是司刑堂之人放走了那三百役奴,非但昨夜事故會被揭露,而帝鴻氏的七金冶煉之術(shù)怕也會外傳出去,當(dāng)務(wù)之急應(yīng)立即派出兵士進行追捕以絕后患。
司刑堂之人自是不愿擔(dān)下放走役奴的過失,一口咬定所作所為皆是白澤龍神的旨意,還譏諷司卝堂是對龍神不尊、對神明不敬。
兩方之人也不瞧城主靜山長老半眼,在偏殿內(nèi)吵得不可開交。靜山長老惱怒之下接連砸碎了三個陶杯,兩方之人才徐徐停了爭吵。
其實靜山長老本也深覺為難,眼下之情是既不能違背神明的旨意,又不能將帝鴻氏一族的秘術(shù)外泄,而龍神現(xiàn)世一事亦是瞞不過帝丘...一時間靜山長老亦沒有了主意。
最后還是遠(yuǎn)良及時為靜山長老想出了辦法,便是傳信于帝丘只道那新術(shù)冶煉困難,還望帝丘城再多給些時日,龍神現(xiàn)世便是神明庇佑帝鴻氏一族,新術(shù)成功亦是指日可待。另一邊則悄悄派出細(xì)作盡快找到那三百役奴,即便是他們得了白澤龍神的庇佑不能刑天,卻是可以將他們帶回南奎城嚴(yán)加看管,做些別的勞役便是。
無奈之下,靜山長老亦只能聽從了遠(yuǎn)良的建議,并下令司卝堂盡快再試冶煉新術(shù),當(dāng)以小心為上,斷不能再出事故。
這司卝堂鬧出的事故總算是暫時停歇了下來。靜山長老親書一封密函系于信鴿之爪并將信鴿放飛。
只是深夜時分,卻有另一只信鴿于夜色之中悄悄飛向了帝丘城。
……
東極之地,騰渀氏,若水城。
族長大殿內(nèi),族長空天勝聽完了自昊英氏返回的節(jié)使的一番稟告之后,那張面色冷峻的面龐上終是出現(xiàn)了一絲少見的笑意。
自空幽曇出嫁隊伍離開后已是過去了一月有余,而族長空天勝卻是無時無刻不再重新謀劃著他心中的宏圖大計。
前番與帝鴻氏一戰(zhàn)失利,空天勝亦是反思了不少。在空天勝看來,失利一事并非是自己謀劃失策,而是上古神獸雖有通天異能卻是不能盡為己所用,若是對神明心懷不敬怕是會再遭失利,如此那般怕是騰渀氏再欲揚名九州四極便是癡人說夢了。
細(xì)細(xì)回想下來,空天勝更是不明白帝鴻氏一族為何要去了那偏僻荒涼的軒陽山,當(dāng)中因由亦實在叫他琢磨不透。
只是比起族長之位后繼無人一事,空天勝更覺煩躁,脾氣秉性亦是變得更加古怪。而此前與昊英氏結(jié)盟一事非但沒能占了便宜,還叫昊英氏小瞧了騰渀氏...空天勝思及于此更是生出了一個新的計謀。
隨后空天勝便立即召集長老們進行了商議,空天勝直言女兒遠(yuǎn)嫁帝鴻氏一族,自己倍感膝下寂寞,欲派節(jié)使前往昊英氏一族,求娶昊英氏族長源瑾粼的胞妹源盈為新族長夫人。
長老們聞言皆是大驚,那昊英氏源盈的事跡早已是這九州四極之人茶余飯后的閑談。
那源盈本是極美的女子,亦是族長源瑾粼最年幼的胞妹。源盈二八年華之時便嫁去了魁隗氏一族,與魁隗氏一長老之子和親,怎料不出兩載那長老之子便死于非命。魁隗氏的巫者占卜后便斷言這源盈乃是不詳之人,會將最親近之人害死。
此言一出那魁隗氏一族便立即將源盈送回了昊英氏,族長源瑾粼極是氣惱魁隗氏對其胞妹的污蔑,不準(zhǔn)族中任何一人非議源盈不詳。
那源盈貌美如花,其后又被嫁去了葛天氏一族,怎料還是同樣的結(jié)果,三載之后,其夫大病一場便一命嗚呼。而關(guān)于源盈不詳之言便再度被人提起,源盈便再度被送回了昊英氏。
這一次便是兄長源瑾粼亦是有些懷疑那不詳言論的真?zhèn)?,只是耐不住長老們的諸般勸說,便將源盈送到了一處偏遠(yuǎn)的舊殿居住,自此亦是不準(zhǔn)任何人再提起源盈半字。
如今那源盈不過二十五六,而空天勝卻是執(zhí)意要求娶源盈,不管那些不詳之言論,而沅兀長老之流眼下正是空天勝的唇舌,對長老們曉以對昊英氏示好之大義。其他長老根本不愿搭理沅兀長老等人,更是覺得空天勝作死行徑不管也罷,便對此事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