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空猛的退后一步,臉上飄起兩片紅云,結結巴巴地開口:“施、施主,小僧、小僧是佛門中人,萬般皮相皆是浮云弱水?!?br/> 渾身抽搐了一番,蒼梧維持著臉上的笑意,覺得如果再和他多說哪怕一個字,這個小和尚的面皮都要滴出血來了。
撇了撇嘴,蒼梧雙手合什朝他行了一個佛禮,又朝他身后的少林方丈頷首,轉身飄然離去。玉驚簫應了奉天莊樓奉軒的邀請在莊里多住一日,也不曉得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看他笑的那樣妖孽,估計也不會是什么好事。
回到東廂房,蒼梧剛跨過瓶門就瞧見房門外正站著一大一小兩根柱子在那深情對望,腳下的步子瞬間一頓。
說實話,她如今是一百個一千個不愿意見到穆朝夕,如果不是玉驚簫那個妖孽故意攪渾了那池子水,她又何苦小小年紀就背上了不潔的名聲,害得她如今見到穆朝夕就像老鼠見到貓一樣。想到這里蒼梧不由得內牛滿面,兵器譜大會上那些女子看她的眼神真是凌厲的恨不得將她丟去大河里喂魚,如若不是套著這小身板,估摸著她就成了玷污濮陽公子的罪人,所謂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喂,你站?。 鼻宕嗟耐曭嚾豁懫?,蒼梧轉身的動作抖了抖,暗自催眠沒有聽到,腳下加大了步子準備狂奔而去。
“等等!你跑什么!”
天不遂人愿!
蒼梧深深吸了一口氣,轉頭對上慕容遙萬分不滿的一張俏臉。掙了掙,手腕被人死死抓住,動不得分毫。
“青天白日,真巧啊。”
慕容遙像看神經病一樣瞟了瞟笑的一臉傻帽的女童一眼道:“琴譜呢?你說過要給我的?!?br/> 一時反應不及,蒼梧茫茫然的‘啊’了一聲。
慕容遙皺眉,“難不成,你想耍賴?”
琴譜?哦,琴譜!蒼梧連連搖頭道:“沒有的事,我這就謄給你?!?br/> 手牽手,排排坐。蒼梧面無表情地越過穆朝夕,進屋,一臉黑線地看著慕容遙拽著她的手腕死活不放,甩都甩不掉?!澳饺葸b你先放開我好不好?”
“不好,一眼沒瞧見你就閃的人影都沒了,太沒信譽?!?br/> 蒼梧嘴角一抽,瞪了瞪他,任勞任怨地鋪紙研磨。
剽竊也是一種藝術,竊的好那就叫改編,保不準哪天還能名垂青史,竊的不好那就叫抄襲,絕對能叫人半輩子都翻不了身。蒼梧喜滋滋地揮毫如雨,現(xiàn)如今她不論怎么剽竊不論剽竊什么,都能賺得個好名聲,也算是變相達到了藝術之巔了。
不過人怕出名豬怕壯,還是要收斂一些為好。
“喏,給你。琴譜、簫譜、琴簫合奏的譜子都在。”大發(fā)善心地謄了三份,蒼梧一股腦兒全給了他。
慕容遙很高興,結果很令人滿意。蒼梧活動活動重新恢復自由的手腕,長舒了一口氣。
“你等一等,兩柱香,不不,一炷香以后你跟我合奏看看?!蹦饺葸b盯著手里的譜子,眼都沒抬一下就道。
蒼梧愣了一下,“合奏?我跟你?”
慕容遙清了清嗓子,終于舍得抬頭,一臉正色道:“爹爹說你的琴技十分出色,正好討教一番?!?br/> 蒼梧不說話了,男人果然都一樣難纏,不論是老的還是小的。
有氣無力地說了聲‘好’,慕容遙滿意地點了點頭重新低頭研究譜子,突然又猛的抬起腦袋瞪了瞪她道:“不許走的沒影。”
蒼梧郁卒了,一直維持在嘴角的淑女笑容有些崩塌,和風細雨地道:“我就在院子里,你一抬頭,就能看到?!?br/> 慕容遙挑眉,沖她威脅似的笑了笑。
“蒼……姑娘,可否耽誤片刻?”
剛走到門口準備喘口氣,聽到這似乎有些小心翼翼的話語,蒼梧暗自哀嚎了一聲,她怎么忘了,這里還有一個大禍害!
低頭,吸氣呼氣,再抬頭,換上被琉璃怨念了幾千遍的單純可愛笑臉一張,歪過腦袋好奇地打量著眼前比她高過半個身子的清雋少年道:“濮陽公子叫我蒼梧就好,師傅說我年紀還小,頂多算個小女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