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色的衣衫沾染了不少塵土,一看就知道有幾日沒打理了,馬背上的人四十多歲的模樣,很瘦。一雙老鼠眼十分嬌小,好在他的臉不大,倒也沒覺得有多突兀。柳寒煙莫名的笑出了聲,一旁跟在她身邊的護法不著痕跡地向后退了一大步,連帶著原本挨著她站著的琉璃和青瑯也不由自主地走開了一小步。
蒼梧覺得這氣氛有些詭異,青瑯會露出這種小生怕怕的模樣倒還情有可原,事實上在大部分的時間里,青瑯面對琉璃都是諂媚外加百般討好的。但鳳棲梧坐第一把交椅的護法琉璃都面色凝重,一副時刻準(zhǔn)備著拔腿而去的架勢,著實讓她詫異了。
“這位想必就是賣身進鳳棲梧的大廚了吧。”
賣身……掌柜的不太喜歡這個詞,無奈柳寒煙的笑容實在太過燦爛,燦爛到他莫名的發(fā)怵。
“以后,還請多多關(guān)照?!?br/> 剎那間烽煙四起,柳寒煙背后恍若實質(zhì)的黑暗濃重的讓人覺得連她臉上的笑容都已經(jīng)同地域魔女別無二致。蒼梧下意識地抖了抖,攥起了玉驚簫的袖子。
掌柜的遲疑了一陣,突然轉(zhuǎn)頭問身后半步的賬房道:“我怎么覺得她有點眼熟?”
賬房睨了他一眼道:“她是你師侄女?!?br/> “胡說!我唯一的那個師侄女十五年前就被我不小心丟了,到現(xiàn)在還沒找回來哪!再說了,那丫頭動不動就拿刀子往別人脖子上架,一天三次的火山爆發(fā),她若是能轉(zhuǎn)成這般溫婉如水的性子,母豬都能上樹了!”
掌柜的說的理直氣壯、信誓旦旦,蒼梧覺得柳閣主身后的陰影幾乎要實質(zhì)化成數(shù)千把利刃了。
賬房默默嘆了一口氣,閉了閉眼。
掌柜的皺了皺眉道:“你不會說真的吧?”
賬房不可置否道:“雖然我一向不喜歡打擊別人,不過說真的,母豬的確是能上樹的?!?br/> 掌柜的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十幾米高的參天銀杏上,濃密的枝椏間,隱隱約約的有一個圓滾滾的物件,再看時,赫然就是一只膘肥體壯的大花母豬。母豬母豬……掌柜的的嘴張的能吞下一只大鴨蛋,瞠目結(jié)舌。
“你你你……你真的是那個暴躁的冒煙小火山?”
柳寒煙但笑不語,蒼梧愣是從她如花的面容上看出了一句話,我現(xiàn)在不暴躁了,我現(xiàn)在溫柔了。
“咳咳,兩位閣主,閣中尚有內(nèi)事須得我家閣主定奪,屬下先行告退。”琉璃頂著無限壓力,終于忍不住開了口。
柳寒煙轉(zhuǎn)頭,溫婉一笑道:“蒼閣主請自便。”
琉璃告謝,將蒼梧從玉驚簫的身旁扯了過來,三兩下跳躍,迅速消失在層層樹冠中。
事后,蒼梧偶然間問起這件事,琉璃怔愣了一下說,玉驚簫采用迂回戰(zhàn)術(shù),既得了天權(quán)閣主的好,又改善了鳳棲梧領(lǐng)導(dǎo)層面的飲食水準(zhǔn),順便靠著那位掌柜的讓天樞閣主間接無條件地投奔他的懷抱,此一石三鳥之舉已然被鳳棲梧上上下下奉做神來之筆,爭相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