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嚴丹田內(nèi)的真氣一日日濃厚,百影錯拳也得以日益精進。大雪完全化開那天,陳嚴的連環(huán)八擊終于打出了第八拳,又過了半月,八拳便合為一拳。
這套拳法陳嚴的父親只教到了這里,而奔雷刀法需要一星之后才能修習,這下陳嚴便陷入了沒有武技可學的境地。
盛一鳴說過,學習武技不僅是學習戰(zhàn)斗技巧,也是磨煉真氣的一種方式。陳嚴把情況對盛一鳴說了,盛一鳴就回憶起自己學過的武技,看有沒有適合陳嚴的。哪知盛一鳴的修煉已經(jīng)荒廢了數(shù)十年,他想了一夜,自己學過的武技的修煉方法竟然一樣都沒想起來。
陳嚴無法,只得試著修習奔雷刀經(jīng)。
這一試才發(fā)現(xiàn),陳嚴此時的真氣將就達到了能修煉奔雷刀經(jīng)的標準。陳嚴大喜過望,盛一鳴則說,陳嚴的真氣濃度高出常人,說不定他現(xiàn)在的實力已與普通一星赤瞳武者相差無幾。
陳嚴便一面修煉真氣,一面修習刀法,初時還有些滯脹之感,后來真氣日益深厚,刀法修習變得順暢起來。
到了春夏之交,陳嚴已能將奔雷刀經(jīng)的基礎(chǔ)刀法順順暢暢地使了出來,即是說,他就可以修習那半本刀經(jīng)的唯一一記殺招八方雷動了。
陳嚴暗自腹誹,咱家的武技怎么都喜歡拿數(shù)字來取名字,前有連環(huán)八擊,現(xiàn)有八方雷動。
不過這八方雷動修煉起來卻是困難重重,奔雷刀經(jīng)講究出刀如雷,力貫千鈞,因此基礎(chǔ)刀法都是些厚重刀法,速度不快,力道沉厚。
到了八方雷動,這招與連環(huán)八擊頗為相似,都是連出八刀,而且需要配合步法,在敵人正東正西正南正北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八個方位出刀,練到最后,也是八刀合作一刀。
因此這招走的是快刀的路子,然而刀勢也不能因此而變的輕了,陳嚴到底是真氣總量限制,修煉起這招來總是力不從心。不過修煉這招卻能讓他更加精準地控制真氣,不能有絲毫浪費,這也算是意外之喜。
陳嚴慢慢修煉著真氣刀法,到了初夏,陳嚴的真氣已占了丹田一半。
這天下午,陳嚴吃過午飯,背了背簍正要上山砍柴,他砍柴是假,其實是借此機會修煉刀法,這時,只聽谷外傳來一個聲音。
“哎,我就說了,這地圖上畫的地方應該不是這里,看吧,這是一片小山谷,圖里哪有山谷喲!”
這聲音如此熟悉,正是胡家少爺胡飛,陳嚴心想:“可不能被他撞見了?!碑斚罗D(zhuǎn)身朝柴房躲去。
哪知胡飛來的好快,陳嚴聽到他在身后喊道:“那邊那個小子,轉(zhuǎn)過身來。”
陳嚴倒不是怕他,只是現(xiàn)在身處山寨,不能暴露自己能修煉真氣的事情,也只有硬著頭皮轉(zhuǎn)過身去。
只見胡飛站在谷邊,瞧見陳嚴轉(zhuǎn)過身來,臉色一喜,大笑起來:“喲喲喲,早聽說你在這里,要不是我爹不許我來這兒,我早就來看你了?!?br/> 那胡飛赤紅雙瞳上一顆瞳星閃閃發(fā)亮,他身后還跟著幾人,胡萬自然在列,此時這胡萬居然也是赤瞳一星武者了。
陳嚴低垂著頭,雙目躲躲閃閃,囁嚅著說道:“胡……飛少爺好?!彼b了快半年的慘樣,早已駕輕就熟了。他心里奇怪,這胡飛是如何得知自己在這里的。腦中靈光一閃,他突然明白了,難道,這些山賊的靠山就是胡家。
這么一想,什么事情都也通了。在這個地界,能保住這山寨十多年的,也只有我陳家與他胡家,陳家不是,那就必定是胡家,也是因為如此,當年父親有所忌憚,故而對這群山賊也只是傷而不殺。
胡飛手里攤著一張巴掌大的獸皮,想必是他們口中的地圖了,他將地圖收起,笑著走過來,陳嚴畏畏縮縮,只是一個勁地微微躲閃。
胡飛一愣,又狂笑起來,他笑彎了腰,指著陳嚴說道:“你們,你們看到了嗎,陳家的天才少爺,完全是個砍柴的下人了?!?br/> 眾人笑得前仰后合,陳嚴低著眉順著眼,低聲下氣說道:“飛少爺,我還要去砍柴呢,要是柴火不夠,盛老爹要怪罪的?!?br/> 眾人更是樂不可支,胡萬突然竄過來,一巴掌扇在陳嚴臉上,陳嚴順勢一轉(zhuǎn),摔在地上,捂著臉一臉驚恐地看著眾人,嘴里嗚咽道:“你們,你們怎么打人?!?br/> 胡萬很恨道:“這一巴掌還你的!”又回過頭對胡飛獻媚道:“聽說這小子的右眼長得極為怪異,少爺想不想看看???”胡飛點點頭,胡萬惡狠狠一把扯下陳嚴的眼罩丟在地上。眾人一看,頓時驚呼吸氣聲不斷,皆道:“真是開了眼界了,想不到這世上還有這么怪異的眼睛?!?br/> 這時盛一鳴走了出來,冷冰冰說道:“一群小鬼,在這里鬧什么,陳嚴,還不去砍柴!今天不想吃飯了!”
陳嚴畏畏縮縮地爬起來,戴上眼罩,對著胡飛說道:“飛少爺,您也看到了,這老爹可兇了,您放我去砍柴吧!”胡飛笑道:“喊一聲爺爺就讓你走?!标悋揽嘀樀?“我爺爺已經(jīng)不在了。”胡飛一愣,自己差點做了一個死人,于是說道:“真是晦氣,算了算了,欺負你一個下人也沒甚么意思,我們走!”說著便帶著眾跟班呼啦啦地大笑著走了,胡萬走在最后,回頭冷冷地看了陳嚴一眼,又不聲不響地隨眾離去。
陳嚴臉色轉(zhuǎn)冷,盯著眾人離開的方向,看了一會,背起背簍上山而去。
如此到了晚上,陳嚴等到夜深人靜,摸出柴房上山練功。
他走在路上,突然有些怪怪的感覺,總覺得有人在后面看著自己。他不動聲色,神念外放鋪展開來。此時他的神念隨著真氣的增長,已有了極大的進步,全力放開時能覆蓋方圓兩丈。
神念之中,身后果然有一人在偷偷摸摸跟著自己,他暗叫倒霉,本想裝模作樣撒一泡尿就回去睡覺,但心中一動,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他腳下不停,一直走進了平時修煉的山洞,面對著入口站定,等著跟蹤自己的人。
不一會兒,那人果然悄悄摸了進來,山洞里昏暗無光,但陳嚴既是武者,眼力自然遠超常人,他定睛一看來人,正是胡飛的跟班胡萬。
那胡萬也能在黑暗中視物,見陳嚴好整以暇的模樣,知道自己早已暴露,心里莫名有些慌亂,但一想到對方是個廢材,又定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