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皆前定,今生福緣全是前生修積,夙冤舊孽亦是如此。
阮征生具重瞳異象,雖然一身福緣根器均是上佳,但夙孽之重,當世少見。
他的修道之路注定險阻艱危甚多,魔災(zāi)劫難更是重重,稍有一個不慎,便會淪入邪道,陷溺日深,不可救藥。
長眉真人的師弟鄧隱,便是這般。
秦清雪僅收這一個弟子,自然是格外重視,又知血神子鄧隱之事,更是不敢掉以輕心。
昔日趁著阮征勤習(xí)白陽圖解筑基之際,便返回紫云宮內(nèi),與原身紀寧二人合力,以極大法力施展道法,反因為果,顛倒先后,為阮征化解冤孽,使得他免去諸多的兇危災(zāi)害,得以先躋仙業(yè),后補善功。
但是阮征原本前生夙孽未盡,雖得道法化解,他今生仍要應(yīng)過數(shù)劫,方得清凈之身,功行完滿,天仙可期。
阮征知曉自身情況,自持向道堅誠,道心堅定,又自問修煉到了年限火候,故而欲借攝心鈴之力,引動欲關(guān)六賊,以及水、火、風(fēng)、雷、金刀、炮烙之刑,以全劫數(shù),自消夙孽。
此舉干系甚大,為修道人的成敗關(guān)頭。雖然通過此劫,無異于獲得異日成道之券,但是稍一不慎,把握不住,輕則靈元耗損,身心兩傷;重則走火入魔,身僵如同木石,須受多年苦難,還須堅忍強毅,奮志勤修,始得復(fù)原;再重一些,便須重墮輪回,轉(zhuǎn)劫能否再來,俱不一定。
對此,秦清雪在借寶之前,便為徒弟阮征言明其中的利害之處,更是勸他循序漸進為好。
現(xiàn)時雖然艱苦些許,年久自是水到渠成。
阮征聞言,只是彎腰叩謝師恩,仍是堅守己見,言道:“求師尊成全。”
秦清雪見自身徒弟已打定主意,知他心性,拗他不過。
只是在同意之余,又在阮征待會入定的云床四周,設(shè)下七盞琉璃燈盞,便揮袖走出內(nèi)室,在外室靜候。
此事全仗阮征自身的定力智慧,縱然是秦清雪道行多么高深,亦是不能相助于他半分。
秦清雪唯一能做的,便是設(shè)下這琉璃盞。阮征若是陷入心神失持,為魔所侵之際,她可借琉璃盞之力,護持并接引他的元神歸位,避免落得一個神形俱滅的下場。
阮征見恩師走出內(nèi)室,大門禁制已開,遂將雙腿盤坐,立即閉目內(nèi)視,用道法入定。
他剛一閉目,懸于半空中的攝心鈴霎時間無風(fēng)自晃,發(fā)出陣陣清脆的鈴音。初聽無奇,只是剛一入耳,立隨人的心意,發(fā)出各種極為微妙的異聲。
阮征平日一經(jīng)入定,心神便如一粒智珠般,活潑潑地返照空靈,心如止水,不起一絲雜念。這時入定,卻是不然。
鈴音入耳,先是心亂如麻,不能返虛入渾,物我兩忘。等到阮征勉強將心定住,身上又起了諸般痛苦,疼痛麻癢,同時交作。
緊跟著,雙目緊閉,亦能看見奇異微妙的景象:不是眼前珠茵繡榻,美女橫陳,玉軟香溫,柔情艷態(tài),秋波送媚,來相引逗;便是赤身玉立,輕歌曼舞,皓體流輝,妙相畢呈。舞著舞著,忽然輕盈盈一個大旋轉(zhuǎn),宛如飛燕投懷,來相昵就。
阮征隨聞一縷極甜柔的肉香,沁入鼻端。那又涼又滑的玉肌更是著體欲融,蕩人心魄。面紅體熱,心旌搖搖,幾難自制。
他已知此時身入危境,一切見聞身受全是幻景,稍微一有不慎,鎮(zhèn)壓不住七情,立為攝心鈴所招來魔頭所乘,只得任其偎倚,不去理睬。
不料對方得寸進尺,竟把丁香欲吐,度進口來,阮征立覺細嫩甘腴,不可名狀。香津入口,又起遐思,心神一蕩,抗既不可,守又不能。
阮征心神稍一失守,周身外的琉璃盞,頓時起了感應(yīng),盞上的琉璃凈火倏地閃了一閃,將外室守候的秦清雪驚得幾乎快要施法破門而入,中斷魔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