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到了書房,如往常一樣相對而坐,看書練字,有分歧之處,再行細(xì)論。
沒過多久,玄兔就端著藥進(jìn)來了。
“公子,得趁熱喝,涼了就沒效果了?!毙枚诘?。
她將青白瓷的小碗擺在公子手邊,碗中是黃黑色湯藥,正散著熱氣,濃郁的藥味充斥整個房間。
褚彧動了動鼻子,疑惑道:“不是虎鞭嗎?怎么聞著像是當(dāng)歸的味道?”
玄兔跺腳哎呀一聲,責(zé)怪地說道:“公子怎么將這事說與小侯爺聽了,這多難為情啊?!?br/>
頭一次見玄兔如此浮夸的神色,沈玉棠差點(diǎn)憋不住笑,心底直呼沒眼看。
就她這讓人一看就覺得突兀的神情,當(dāng)初是如何騙過江修業(yè)她們的?
她咳嗽一聲道:“藥是臨川送的,他是端方君子,不會亂說的。”
褚彧應(yīng)了聲,追問道:“小玄兔,這藥怎么會有當(dāng)歸味?仔細(xì)一嗅,還有川芎的味道,總之不像是虎鞭該有的味道?!?br/>
玄兔反問一句:“聽世子這樣說,莫非世子吃過?所以能辨別出虎鞭的味道?!?br/>
褚彧連忙搖頭:“沒有,我不需要!我就,我推測的?!?br/>
玄兔道:“那世子肯定不知道熬這藥是需要加當(dāng)歸,川芎、澤蘭葉、京三棱、白術(shù)等藥物進(jìn)行輔佐的,固本培元,補(bǔ)氣補(bǔ)血,相輔相成嘛?!?br/>
“自是不知?!瘪覐獔远ǖ?。
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在問題上承認(rèn),何況他確實(shí)不知曉,只覺得這當(dāng)歸的味道太濃了。
“這世上哪有熬藥只放一種藥材的,雖然一劑藥中有主次之分,可有些藥材味道淡,有些藥材味道濃。
就拿當(dāng)歸來說,它就是這一劑藥里味道最濃的,所以世子最先聞到的是它的味道,但只要仔細(xì)聞聞,或是嘗上一口就能嘗出主藥的味道。
世子若是感興趣,玄兔可以再熬一碗來?!?br/>
玄兔鄭重其事地將原因說了一遍,最后還興致勃勃地盯著褚彧想給他也熬一碗藥。
嚇得褚彧連連搖頭:“不必了!我用不著!”
誰沒事吃壯陽的東西,他晚上還想睡個安穩(wěn)覺了。
見他拒絕,玄兔失望地離開了。
背過身去時,卻是笑意連連,世子果然不懂藥理,幾句話就糊弄過去了,這一碗是調(diào)理月事的藥,那些補(bǔ)腎壯陽的虎狼藥物,公子才不會吃了。
玄兔離開后,沈玉棠,一面指導(dǎo)練字,一面端著藥幾口就喝完了,毫不在意身邊之人的怪異目光。
過了許久。
褚彧埋頭書堆中,拿著書在默讀,時不時地抬頭看一眼端坐在對面垂眸看書的沈玉棠。
見他膚若霜雪,
見他眼含桃花,
見他唇如施脂,
一襲罩白紗的暖玉長袍,墨發(fā)如瀑,垂了幾縷在胸前,越看越像是畫中仙,也越像是偷穿了男裝的女子,可他卻喝壯陽藥?是個男子……
不甘心的褚彧決定再探一探。
或許喝藥的事是沈玉棠裝樣子來騙他的。
他如此想到,卻是有一半在欺騙自己,沈玉棠何曾騙過他?從來都是有什么說什么,連與蕭敘的對話都轉(zhuǎn)過身告訴了他。
“謙之,我小腹作痛,先去如廁了。”
褚彧捂著肚子,做出難以忍受的痛苦之色,在沈玉棠點(diǎn)頭后,立馬快步離去。
在他走后,沈玉棠立馬將玄兔喊來,“去看看他要做什么。”
玄兔跟上去沒一會,就匆匆跑進(jìn)來道:“世子他去了茅廁?!?br/>
沈玉棠合上書,覺得有些奇怪,褚彧剛才的樣子分明是裝出來的,他每日里吃得好睡得好,怎么會忽然腹痛?
還沒等她想出個所以然來,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卻是褚彧回來了。
他著急道:“謙之,你家茅廁壞了,快些,哪里還有茅廁?”
沈玉棠:???
玄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