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樹下的棋盤黑白子交錯廝殺,一開始黑子占據(jù)優(yōu)勢,但最終獲勝的卻是白子。
沈玉棠得知了叔父這些年在做什么,得知了父親的死因,心里亂的很,完全沒心思下棋了,到了后面,沒有一處是落對地方的,以至于輸?shù)脧氐?,毫無翻盤的可能。
沈明舸也看出他心亂了,便道:“你在家休息一日,明日就回書院,都是年輕人,待在一起也輕松些,不要想這件事,多想無益?!?br/>
沈玉棠點點頭,轉(zhuǎn)而說道:“今日在珍饈樓,我拒絕了虞九恒,聽他的口氣,一定會想辦法打壓我們,叔父也要多照看下家里。”
沈明舸道:“他們總不能明目張膽的派人夜闖我沈家,虞家身為皇商,做事更要小心些,他們也有對頭?!?br/>
沈玉棠自然明白這點,但她想到在珍饈樓差點撞上的那個人,就感到心悸?lián)鷳n。
她就怕狗急跳墻,虞九恒開口就以沈府威脅她,讓她很不安。
她道:“我在家多住幾日,等虞家的人離開,再去書院,他虞家在陵陽府的產(chǎn)業(yè)不算多,想來待不了多久?!?br/>
沈明舸勸道:“不必如此,家中護院不少,還有我在,不會出事的,書院距離家中不算遠(yuǎn),若有急事,不用半日功夫就能趕回,你過于憂心了?!?br/>
沈玉棠聽他這樣說,也覺得自己有些杞人憂天了,虞九恒再如何也不會冒著風(fēng)險闖入沈府抓人,頂多是用明面上的手法打壓他們。
“是我太緊張了,就聽叔父的?!?br/>
她不僅想著藏在暗處的血燕,還想著不知會如何出招的虞九恒,感覺到沉重的壓迫感,覺得危機隨時會到來,種種事情壓得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出了叔父的院子,朝海棠院走去,一路上面色凝重,在分析叔父所說的那些事。
叔父還有些細(xì)節(jié)沒說清楚,比如叔母的身份,冊子是什么樣的,上面記載了什么。
消息太多了,她一時難以消化,等下回,再問清楚這些。
她又想到叔父白日里會到他在外面租的院子里去,說是避免母親看到他在家里搗鼓丹爐,以免惹得她心煩,所以才花錢租在外頭的。
現(xiàn)在看來,或許是為了隱藏行蹤,故意為之,剛才竟忘記問他租在何處了。
到了書房,她開始研磨,寫了些信件,讓人送給各店鋪掌柜手里,都是些叮囑他們多留意店內(nèi)情況的話。
然后,就靠在椅子上小憩。
她太累了,卻睡不著,只是任由自己胡亂想著那些事兒。
屋內(nèi)忽然多了一股肉香與荷葉的清香,還有糕點的香甜味,她睜開眼發(fā)現(xiàn)桌面上擺著兩包吃食,一份是荷葉雞,一份是花糖酥。
荷葉雞汁多肉嫩,以青色荷葉包裹,令人食指大動,花糖酥也是她喜歡吃的一種糕點,看著就想塞一塊放嘴里。
可她今日沒那興致。
“怎么睡覺時還緊皺眉頭,誰惹你不開心了?”
聲音自旁邊響起,轉(zhuǎn)眸看去,穿著藍(lán)色袍子的褚彧坐在椅子上,前傾者身子靠近了瞅她。
一見到他,就想到了父親的死因。
心中郁結(jié)更深,眉頭也緊皺不松。
“你怎么來了?”
她語氣不太好,好像不愿見到他來。
褚彧聽出來了,眼神暗了暗,不明白沈玉棠又怎么了,昨晚才說好的,今日怎么一見面就朝他擺臉色。
便是那些女子也不如他的變臉?biāo)俣取?br/>
沈玉棠收了些情緒,依舊淡漠:“我今日心情不好,說話沖了些,你不用放在心上,你去忙你的吧,不必管我?!?br/>
褚彧哪肯就此離去,當(dāng)即問道:“是生意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