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圾著酒店里的拖鞋,拎著那瓶藥,懷著忐忑又期待的復(fù)雜心情,一撅一拐的往頂層的總統(tǒng)套房走了去。
走至房間門口,預(yù)備敲門,卻發(fā)現(xiàn)房門早已為她敞開了。
心里不覺偷偷漫起一層清淺的漣漪,說不上是什么滋味,反正有些微的甜。
“進(jìn)來后把門帶上。”
里面?zhèn)鱽黻懷绫钡统恋膰诟缆暋?br/>
他大概是聽到了她的腳步聲。
蘇黎敏感的小心臟不由偷偷漏跳了一拍。
她輕步進(jìn)門,順手把門掩上。
白色的辦公桌上,陸宴北正伏案專注的畫著建筑線稿。
感覺蘇黎進(jìn)門,他只用手指了指擱在自己身旁不遠(yuǎn)的那張沙發(fā)椅,“過來,坐下?!?br/>
蘇黎猶豫了數(shù)秒。
最后,到底挪著步子,依言坐了過去。
她坐過去之后,陸宴北仍舊把所有的注意力全都落在跟前的手稿上,并未理會蘇黎,甚至連她一眼都沒有。
蘇黎也不急,更不吵。
她畢竟是在陸宴北手下做過事的,她知他什么脾氣性格。
他忙工作的時候,向來很投入,且不喜歡旁人打擾他。
蘇黎坐在沙發(fā)椅上,安安靜靜的候著。
目光似不經(jīng)意般的落在他的臉上,悄悄窺探著他。
他長得真好看!
且并非娛樂圈里那種小鮮肉的帥氣,也不是大叔們的那種成熟,而是一種……與身俱來的矜貴。
他與蘇黎從前見過的每一個男人都不一樣。
他是沉穩(wěn)的,淡靜的,且渾然天成。
舉手投足間,尊貴逼人。
凌厲峻美的五官,更似精雕細(xì)琢,如同出自上帝鬼斧神工之手。
無疑,從長相到家世,從外貌到內(nèi)里,他都屬上帝最驕傲的上乘之作。
這樣一個望塵莫及且高不可攀的男人,怎么就與她坐在了同一個空間里,吸著同一種空氣呢?
蘇黎正想著,忽而,他轉(zhuǎn)了身過來。
目光淡淡的在她泛紅的頰腮上掃視了一圈,目光雖不銳利,卻極具穿透力,好似一眼就要透過蘇黎的臉頰看進(jìn)她的心里去。
她正慌張無措之際,他的目光卻又緩緩挪開去,轉(zhuǎn)而落定在她受傷的腳踝上,“好了些嗎?”
他問。
聲音低沉,雖沒什么起伏,可蘇黎卻只覺,這是她畢生聽過的最動聽的聲音。
她輕輕點(diǎn)頭,“好了很多,走路沒那么疼了。”
陸宴北又低頭看了看,好似在確認(rèn)她話里的真假。
“藥帶了嗎?”他拾起眼皮,問她。
“嗯,帶了?!?br/>
蘇黎把那瓶藥水從口袋里掏出來。
陸宴北向她探出了手。
蘇黎有些窘迫,面上微紅,“要不我自己來?”
陸宴北微微皺眉,略有不滿。
向蘇黎探出的手掌心并沒有要收回的意思。
蘇黎只好把藥水乖乖交了出去。
陸宴北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放上來?!?br/>
蘇黎:“……”
“快點(diǎn)!”
他催促一聲。
已經(jīng)把藥水給擰開了來。
蘇黎硬著頭皮,漲紅著臉,聽話的把腿抬到了他的腿上。
emmmmm……
還真有點(diǎn)小害羞。
蘇黎實(shí)在不好意思去看他,只把臉蛋兒別向了其他地方。
頰腮紅得像染上了一層番茄汁。
陸宴北寬厚的手掌,托住她的腳踝,替她輕緩的揉開。
他手上的力道不算重,但很實(shí)。
掌心粗糲,層層摩挲過她的肌膚,明明只有短短五分鐘,蘇黎卻覺好像經(jīng)過了長長的五十分鐘一般。
直到他松開她的腳踝,把她的腳重新放入拖鞋里,蘇黎才終于得以松了口氣。
陸宴北進(jìn)洗手間去洗手。
蘇黎卻坐在沙發(fā)上偷偷紅了臉。
再出來,陸宴北扯了紙巾擦了擦濕漉漉的大手,用下巴比了比他辦公桌對面不遠(yuǎn)處一張小型會議桌,“模型在那,去看看,會不會拼?!?br/>
“哦,好!”
蘇黎一撅一拐的挪著步子,朝那張桌子走了去。
模型已經(jīng)被拼完了一大半,還剩一小片建筑沒有拼齊。
蘇黎拿起旁邊的圖紙以及說明書看了好一會兒,清秀的雙眉為難的擰做了一團(tuán)。
單看起來就覺得好難。
簡直堪比五千塊拼圖那種難度了!
陸宴北不知什么時候走到了她身后來,長指點(diǎn)了點(diǎn)蘇黎跟前的一塊大木板,“若不會拼,就先學(xué)會裁材料吧!上面描了虛線的都是要切割折疊的,描實(shí)線的地方直接切斷,實(shí)在不會,就慢慢摸索,模型要的也不是很急,這周能出來就行?!?br/>
他清冽的氣息,若有似無的撩在蘇黎的耳際間,讓她心微微癢。
他沉穩(wěn)的聲線好似帶著魔力一般,一出口就讓她本彷徨無措的心,瞬時安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