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璇看我愣住,問道:“你要去哪兒?讓車夫載你去便是,你這個樣子,還是不要亂走?!北鞠敫嬖V他三爺?shù)氖拢谝唬酝牌耪f過的,阿璇和殷兮也常常出來,定是會聽見一些,到時又給三爺添麻煩。我急忙擺手道:“不必了阿璇,我的朋友就在前個路口等我,我自己走便是。”又怕她不應,趕忙向前跑去,只聽她喊道:“明日別忘了!”
跑到路口轉角時,氣喘吁吁,腦海中一直回想著夏離滄和那個女子有說有笑的場景,心里一陣酸澀,忍住澎涌而出的眼淚,慢步向復府走去。
夏離滄是個理性的人,做什么也都是淡淡的,仿佛一陣風就能將他所做的事抹去,在我面前,也只是淡淡的笑,想起方才的情景,那個溫暖的笑容,那個似火的女子,那個笑容卻從為我綻放過。
走到復府門口,平復了自己的心情,我扣扣門,過了許久才有人來開。開門后,不想是個小廝,我嚇了一跳,以為走錯了,因了記得三爺說過,他不喜有陌生人,因此只有他和未央住,怎的又多出個小廝來?那人笑道:“想必這便是易姑娘,小的名叫汲湘,三爺讓小的在此等候姑娘,姑娘請進。”我隨著他走進去,問道:“汲湘,你何時來的?怎么前幾日未見過你?”
汲湘笑道:“未央主子與三爺今日有要事要忙,小的是三爺手下作坊的工人,三爺說近日有客來訪,因此需要小的招待,小的不住府上,只是白日過來?!蔽覇枺骸八麄儾辉诟??”汲湘點頭,道:“他們一會兒回來。”我好奇剛剛他叫出我的名字,問道:“你怎知我就是你要等之人?”汲湘笑的神秘:“姑娘自會知道?!?br/> 走至庭院,依舊桃花零落,還聞見一股淡淡的藥香,卻不是第一次來時聞見的味道,我走過去,汲湘道:“三爺囑咐,讓姑娘幫忙煎藥,藥漲了,則喝掉半碗?!蔽矣行@詫,抬頭間,汲湘又不見了蹤影,這復府的人難道都如此神秘?我坐在石凳上,拿起蒲扇煎起藥來,聞著那藥香,竟昏昏沉沉的,直到聽見水撲出的聲音,才急忙將桌子上的抹布拿起,將藥頓于木板上。
我發(fā)覺一旁有一精致的小碗,是用瓷燒制而成,手感細滑。在碗沿的兩邊,刻著兩個字,我看著像“三”,但又似乎不是,因了長短不同。正端詳著,一個聲音道:“再不喝藥,便涼了?!甭犚娛侨隣?,便沒有抬頭,也沒有答應,三爺端起藥,拿過我手中的碗,倒進去約半碗,又將它遞予我。
我端著,卻未喝。三爺未看我,擺弄著一旁的藥罐:“昨日朝槿與我說了你的情況,我嘗試抓了服藥給你,你可試一試?!倍酥乃庪鼥V了他的臉,看不清表情,我問:“三爺,為何你什么都知道?”他挑了挑眉,只一副回憶往事的樣子:“小時身子弱,學了些醫(yī)理。”他明明知道我說的不只是這個,我也未再問。突然想起學院一本古籍上說的天人,與天地共存,知世間萬事。
我只故意打趣道:“三爺不會是天人吧?”他抿嘴笑:“你自會知道?!蔽液攘怂?,抬頭看見三爺看著我的目光,這種目光似乎極為熟悉,一時想不起來。忽想起汲湘的話,問:“三爺,你府上,有很多女子來嗎?”他瞥了我一眼,溫柔地笑道:“你自會知道。”問他什么都是這一句,汲湘與未央也是,我有些惱,道:“三爺可否不回這句話?!?br/> 只聽他輕嘆一聲,一把拉起我的手,帶著我向另一條小道走。被他拉的手有些疼,想起那日夏離滄的眼神,我略有些慌張,試圖掙脫:“三爺你在前方走著,我自會跟上來?!彼勓?,淡淡掃過我的手,而后松開了手,白袖袍劃過樹枝,勾破了一道,他未在意,繼續(xù)向前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