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番話,沈二只覺得如大熱天喝下一碗冰粥般熨帖,從頭到腳的毛都被捋順了,笑嘻嘻的湊上前去將錦盒小心的捧到沈老夫人面前:“還是祖母識貨!拿著萬把兩銀子,只怕也沒處去買,什么銀子不銀子的!您喜歡就好!”
沈老夫人眉眼舒展,笑開了花,成色好的赤玉再難得,也不及金孫的這份孝心。”正想著沈二畢竟還是孩子,沒什么銀錢,要如何貼補他,忽然聽一旁沈四“咦”了一聲。
“二哥!你之前離家半月,原來是去尋赤玉去了?”沈四驚奇道。
沈二白凈的臉頰忽然浮上兩朵淡淡的紅暈,眼中閃過一抹不自在。
這份不自在可沒逃過沈小五的眼,他幾乎是立刻便接上了沈四的話:“要說二哥也著實小氣了些,人出去時還好好的,那日回來卻幾乎是被抬進門來的,人那叫一個精瘦蠟黃,簡直不成樣子,我們都擔(dān)心的不得了,后來我才從小廝口中聽說,原來是上了四川跟著去山里和石頭玩兒去了!二哥若是早些告訴咱們,咱們也同去湊個熱鬧,還能搶了你的寶貝不成?”
沈二面帶一抹窘迫,張了張嘴,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嘴角又帶著一抹促狹的笑意,“寶貝不寶貝的,咱們兄弟說得上這個?你若是想跟著我也無妨,但凡三嬸應(yīng)允,我保管走哪兒都帶著你!”
提到三嬸,沈小五的臉上終于忍不住一陣沮喪,他好歹也是閣老嫡孫,大伯二伯在朝中也是前途無限,甚至,他還有個四品大員的爹呢,可他那個娘親,一心巴望著他早日考取功名出人頭地,平日里更是管的他死死的,他想出去玩?那簡直比登天還難,他和那些寒窗苦讀的寒門學(xué)子也無分別。
沈二擠眉弄眼,見小五情緒地落下去忍不住又叫屈道:“我也是被騙了!那個寶云齋不是周二他們家的嘛!我也就隨便跟那廝提了一嘴,誰知道他沒幾天就告訴我,他們家的伙計要去涼山進山挖礦去,問我去不去——我當(dāng)然要去了!有什么比自己親手挖一塊石頭給祖母做壽禮更好的了?結(jié)果我包袱都沒打就跟著去了,可是進了山就甭提了,我那個罪糟的喲!進了山我那中看不中用的云履便劃了個口子爛了,長這么大,我還沒穿過草鞋呢!”說完,眉毛眼睛都擠到一塊去了,只差寫一個大大的苦字。
沈小五飛快的朝他做了個鬼臉,甕聲甕氣的學(xué)著沈三的語氣道:“兩個字——“活該”!誰讓你跟他混!”
“周二很不好嗎?”錦棠好奇道。
看著表妹那雙清澈烏溜溜的大眼睛正好奇的盯著自己,沈小五不禁挺了挺胸膛,賣弄道:“何止是不好,簡直是壞透了!平素里最是喜歡招貓逗狗、走馬章臺???咳咳,”忽然頓住的沈小五一陣干笑,大概也是想到對一個姑娘家說這個不好,于是轉(zhuǎn)而恨恨的道:“和平南侯簡直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窩!”
“平南候?”周二少她還沒弄明白,怎么又出來個平南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