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說什么?
她說這些,是想要做什么!
是有人指使還是???
一時間,仿佛有一萬種念頭在心中滾過,她曲起食指,用拇指緊緊的捏住,雖然沒有抬頭,余光卻死死地鎖住了這位京城里來的夫人。
李夫人張了張嘴,聲音卻有些黯啞,“要說這揚州瘦馬之所以有名,是因為她們雖然學的是秦樓楚館的狐媚手段,可身上卻絲毫不帶煙花之氣,琴棋書畫,詩詞歌賦無一不通,聽說她們甚至連規(guī)矩也比嬌養(yǎng)的大家閨秀更好,當然手段心機自然也是一流的,被這種女人纏上,就算是塊石頭,恐怕也會被捂熱了?!彼斎恢罁P州瘦馬,她的父親就曾養(yǎng)過。
田夫人笑的別有意味,“可不么!要說這瘦馬,聽說也真的是個美人?!?br/> “田姐姐這是說笑了,選做了瘦馬的,能有幾個長得丑的?但凡能拿的出手的,就不只是齊頭整臉那樣平淡姿色了!”
“倒也不是,聽說瘦馬之中也是有姿色平淡的,不過這位大人的瘦馬,聽說原本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不知道什么原因,竟然淪落風塵,縱然聽說那大人是個不茍言笑的人,可是竟也架不住那瘦馬的勾引,竟然生生讓她給熬成了外室。我還聽說,那大人的夫人不在京中,府里又沒什么妾氏,說是外室,可是和夫人豈不是一般?”
錦棠心中大驚,她以為這件事是要等到明年四月份,千繡宴的時候才傳開的,她記得那時候她參加千繡宴,許多人在背后對她指指點點,直到她奪了冠首,長公主對她說“天道輪回,因果報應(yīng)”,她才明白過來,她們是在議論她——或者說是在議論她舅舅。
可是這田夫人是從何而知?如果不是特意找人問過,又怎么會知之甚詳?是誰指使她來的嗎?蕭家?還是張家?他們想做什么?
田夫人說完,一臉的得意,卻閉口不再言語,端著茶盅,慢悠悠的喝起茶來。
陸家的姑奶奶何夫人聽了忍不住了,將茶盅重重的往面前的放桌上一放,憤慨道:“敢在官家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也不怕被那些言官們彈劾?我前幾日剛從京城里回來,怎么沒聽說這件事?”
宋夫人撇了撇嘴,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不屑道:“恐怕是沒傳開吧?”
曾夫人看了看何夫人,又看了宋夫人,這才扭過頭對著田夫人,遞了碗蒸酥酪過去,“不知你說的這大人,是誰?”
李夫人也好奇,捅了捅只是一臉高深的笑,卻不說的田夫人,“就是!說了半天,究竟是誰?”
“這——”田夫人拉長了音,眼珠一轉(zhuǎn),拈起帕子掩唇笑了起來,“我也就是當個樂子聽聽,究竟是誰,我可不知道!”
錦棠又看了田夫人一眼,覺得她又不像是受人指使的樣子,心中暗暗嘆了口氣,只覺得一顆吊起來的心總算是放下了,忽然一陣風吹過來,頓時覺得后背涼涔涔,黏著已經(jīng)塌濕的素絹里衣,難受極了。